对你们的祈祷与祝福,长眠于大地,登上极乐吧。
若是我的祝词能够传达向你,就请你微笑着接受吧,纵使人生如梦,命运多舛,但我依旧希望幸福能够永恒地陪伴你,你能够穿越迷雾,到达彼岸;愿你能够跨越无限的时间,凝视人间的朝来夕往时,铭记生命昙花一现的光华。这是我传达向你的祝愿,是我对你已逝去生命的悼念。
人们走入海中,感受海浪轻抚小腿的凉意,将海灯轻轻搁在海面上,任凭它越飘越远。我也端着海灯走入大海,走得比他们更远,直到海面没过了我的膝盖,我看见那些海灯朝远处的天空飘去,使整个大海都华光四溢,灯火辉煌。金灿灿的海洋,我站在灯光里,也不舍地将手里的灯轻放在海面上,目送它与其他灯一起,越飘越远,照亮更远的地方。
请安睡吧,虽然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们了,但愿你们能够铭记住我,时常循着火光回来探望我。
永别了,竹内大人;永别了,大家。没有人会忘记你们的,大地会铭记你们,海洋也会铭记你们,你们是永生的。
也永别了,安人。
大概这一晚上都没有人睡觉吧,每个人都有要送别的逝者,我送别过后,便回了房间,虽然也没有睡,但整夜都趴在窗前观赏远方海滩上的火光,聆听随风而来的祝歌。
太阳还未升起来,而天空却开始泛白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离去了,我则避开人群,找到平葵府随行的官员,他告诉我们,早饭过后我们将会启程回平安京去。我点点头,回去了。
“主人是不是还有什么想做的?”鸦羌丸问道。
“嗯,不愧是鸦羌丸啊,”我笑了一下,“但是,已经没有什么没有做的了,只是还有些不舍。也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了吧。”
鸦羌丸从榻榻米上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去好好和想要告别的人告个别呢?我会留下来帮主人收拾东西的,那件破了的衣服就不要了吧,血都洗不下去了。”
鸦羌丸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应该去做什么呢。这时,我心中闪过一个人,我还没有和他告别,于是我把一切都拜托鸦羌丸过后,匆匆穿好衣服,奔向我想要去的地方。
跌跌撞撞来到树林里,我扶着树干喘气,但找不到那个入口了,我应该怎么样才能再次找到通往地下,存放秀姬一支资料的那个入口去?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我回过头,看见曾夫大人从树后面走出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都心领神会了。
我不知道曾夫大人之后会去哪,也许他还会继续守在这里,有也许他偶尔会回到平安京去探望一下家人。但我想,我离开须磨后,和他大概就没有多少关系了,估计以后也很难再见了,所以才特地来道别。
朝阳升起来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坐在那天供给尺八之子妖力的断崖上,海风吹着我的头发,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那么高的水花,与太阳交相辉映。不知为什么,还是感觉心里有些难过,堵堵的,是因为还没有和谁好好地道别吗?明明已经见过了曾夫大人,意秋师兄也是我们临走的时候才需要道别。
我看着日出的海洋,听着林中子规鸟的歌唱。
初升的太阳带来无尽的希望,汹涌的海洋携走无尽的彷徨,所有的一切都诠释着生命的美好。
安人在想要自杀前,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情景吗?
“你在这里啊。”安人从我身后走过来,叉着腰,站在我身边。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呆愣愣地看着海洋。
安人似乎并不指望我回答他,面朝大海,自顾自地说着:“谢谢你昨晚为我送行,我死之后,还很少有人愿意为我放灯呢。还是那句话,世间需要正确,我不觉得我的追求是错误的,即使是现在也不这么觉得。”
我依旧眺望大海,和大海尽头的太阳。
“我想,我终于知道,安人为什么喜欢海了。”我呢喃道。当我看见海的时候,内心的惆怅全被一扫而空,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悲伤。
“哈,你知道了吧,海啊,总是能让人内心平静。其实,你知道吗,海才是我们的故乡哦,我们生活在一座岛屿上,而岛屿的故乡就是海,所以我们的故乡也是海。”
安人继续说道:“你就要走了吧,回了平安京可别忘了我哦,记得代我向曜久、政他们问个好,竹内……竹内就算了,不需要你了。”
我站起身,依旧面向大海。
太阳缓缓升起。
安人其实比我高不了多少,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和我差不多大。
“喂,南止啊。”
我被风吹得打了个冷颤,看看时间,我差不多要走了,便转身要离去,刚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我。
“你要记住我哦,同时也要记住你的梦想。走你认为正确的道路吧,往前走,别害怕,你的身后,尽是支持你的人。”
我转过头,但是身后空无一人。自始至终,这里除了大海和太阳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我最后一次眺望大海,然后离开了这里。
在坐上回平安京的车子前,我和师兄说了很多事,我拉着他的手,不想离开,他也拉着我,不想让我走。
“师兄,不偶尔回平安京看看吗?”我问道。
“当然回,师兄会经常回去看你的,小南。”他说着,还不忘塞给我一些好吃的,“你现在真的长大了,也许不再需要师兄的保护了,所以,我也该适当地退出你的生活了。我还要继续守护这里,我喜欢海,就像曾经,来过这里的某个平葵府的阴阳师一样。”
“还有我啊,南姐,你可别忘记我啊!”小岁抓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差放声大哭了。
“嗯,我知道了,师兄,你要保重,还有小岁,哎呀,你快别哭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说话间,我就已经上了车。
道别所有人,我撂下帘子,等随行官员把一切都检查妥当,驱马启程。
这次我和前辈分开坐了,路上我不敢拉开帘子,我怕一旦拉开,我就会难过得流下眼泪,我知道分别的时候我在忍着眼泪,师兄也是。等到确认了走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