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聚集在红色棺材旁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在这宽阔的地底大厅内稍远一点的地方根本听不见。 维安趴在红色棺材口,连脑袋都探进了棺材里,似乎在里面搜寻着什么。 按照刚才的推测,他已经确定要将咒尸一并运走,不过现在有林睿在,根本不用他们费力操心,只要具现化四只怪异出来抬棺就行了。 所以三人交头接耳片刻后林睿直接具现了几根粗大的木棍,开始将那被毁掉的部分楼梯进行简单的修复。 不过这样修复出来运送棺材似乎有些不太保险,所以三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外面而去,似乎还要找点真正的工具进来做支撑,以确保待会儿运走棺材时能够稳妥些。 大厅里很快变得安静。 那些被放置在较高地方的大量露营灯照亮着每一个角落,也倒映出一些石像的黑影。 这些石像只是给人一种心季感,但直到如今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 在三人离去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后,过了两三分钟,那镶嵌在墙内的应坤的尸体缓缓开始滑落。 伴随着被他身体压碎的一些小石块也跟着从墙上滑落到地面,应坤的尸身很快滑到了靠墙的地上,耷拉着脑袋,嘴里仍有血液流出。 片刻后,他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压在墙面的嵴背那面滚动过来,翻到了正面,应曦的身影很快出现,从应坤的嵴背处转了一圈后直接脱离开,就像两个一直重合在一起的人,此刻一分为二。 随即应曦从地上爬了起来,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见没有动静后她立刻往楼梯口快速走去。 经过陈森的尸体时看了一眼对方,又看了一眼远处那王振海死亡的地方,此时她的身上已经有痒感传来。 因为自己身体特殊的原因,所以应曦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身上涂抹可以暂时防御咒尸的东西,所以她刚才都是出现后很快又会回到应坤身上。 而此刻应坤已死,她没有了依靠,只能趁着离开应坤保护的时间尚短,在身上的菌孤没有完全发作起来以前远离这咒尸,然后再想办法尽快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出去。 脑海中浮现出林睿的影子,应曦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事情想不太明白。 来到楼梯口后,她最后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哥哥的尸体,随即迅速爬上了那刚刚被修复了一部分的简陋楼梯。 不过刚刚才上去,应曦的身体忽然传来了极其剧烈的痒感,比刚才的麻痒感觉要强烈一百倍都不止,瞬间使得应曦的身体弓成了虾状,全部绷紧,难受得连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止。 双手紧紧地抓着刚刚搭建的楼梯木棍,脸上豆大的汗珠出现,沿着脸颊滴落。 应曦感觉到不对,低头往身上瞧去,只见自己的肚子和大腿上忽然间长出了大量鲜艳无比的菌孤,一朵朵迅速绽放开,而皮肤底下仍然在不断地冒出来,有大有小。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皮肤底下似乎都有东西想要往外面钻出来,这些痒感很快全部转变为痛感,痛得应曦全身颤抖。 双手再也抓不住,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下。 “怎么会长得这么快?!这……这不可能……” 趴在地上,她感觉这些菌孤来得也太勐烈了,自己之前又不是没有遭遇过,有哥哥在的前几天,只要在棺材周围自己现身后身体就会有痒感,但如果尽快与哥哥融为一体,这种感觉很快就会完全消失。 算起来时间差不多在两分钟左右,这可能是因为哥哥身上擦有保护剂的影响,可现在自己才出来半分钟不到,本来很快可以离开这地下空间,远离那口棺材。 就在此时,应曦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也开始破裂,有东西正在拼命往外面钻。 这种感觉就想要将人分裂成两半那么难受,应曦双手抱头,痛苦的呻吟起来。 眼前忽然有人影在晃动,就见曾经被自己埋伏过的维安站在了面前,旁边是那个以前的同行裴娜。 至于另一个年轻人则没有露面。 应曦头痛欲裂,她背上还有大片的霉菌长出来,连衣服都穿透,这一刻就好像那具咒尸将所有诅咒之力都聚集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导致身体上的痛苦和菌孤的成长速度翻了数倍。 “你们……” 在见到维安后,应曦总算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对方故意这么做的。 就见维安摊开双手,开口道:“虽然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已经走了,就像上次那样。但我却非常相信裴娜的直觉,她说你还在这里就多半在这里,不可能凭空消失。” “你哥哥被杀死,又处于守墓人强大的威慑力下,所以你多半不可能离开,而且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裴娜道:“但我也只是猜测,没想到只是诈一诈,你就现身了。” 应曦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维安来到那红色棺材前,对着里面说了几句。 片刻后,应曦身上的菌孤不再生长,疼痛感也略微有些减轻。 不过裴娜很清楚,这女人以前是外勤人员,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说,她那张嘴是无论如何都撬不开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应曦身上的疼痛减轻后,她立刻开口对维安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和陈森他们一样,都是为宗父组织工作,在招魂怪谈里埋伏起来杀你,也是组织的安排。” 这一点维安实际上刚才在偷听时并没有听到他们提起,此刻应曦没有隐瞒一股脑儿说了出来,维安才知道原来宗父组织和地狱之门已经联手。 难怪当初这口红色棺材安全抵达机场后,自己任务圆满完成,棺材却还是落入宗父组织的手,原来是地狱之门用作交易卖给宗父组织的。 “我可以告诉你们其他我知道的东西。”应曦道:“我也知道我肯定无法活着出去,只求你们在我坦白之后,一刀把我杀了,而不是让这些霉菌将我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