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回到太子承乾宫之后,刚刚坐定,就听宫人来报,说是龙武卫参将何潘礼前来求见。 何潘礼?他来做什么?他不是马三宝手下的人么?虽说如今在皇宫听差,却素来与秦王李世民一向亲厚么?为何今日到自己这里来拜访? 难道他也得到消息,父皇已经着手准备收拾老二了吗? 真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不过自己也是天命所归,毕竟有着太子的大义名分,说不得这厮就是来改换门庭,投效到自己麾下。 一时间李建成心中得意不已,看着放置在案几上的圣旨和虎符,顿时觉得自己即将踏上人生巅峰,通往最高权力的宝座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请他进来。”李建成说道。 等何潘礼进来之后,一如今日在秦王府一般,李秀宁摘下头盔瞬间,李建成就如同见了鬼一般,脸上懊悔,恐惧,伤心,欣慰,高兴表情不停的变幻。 “毗沙门,怎的见了阿姊就是这副鬼样子。”李秀宁说道,“如今大权在握,难道就不认我这个阿姊了吗?” “毗沙门今生有幸再见阿姊,心中激动,难以自抑。”李建成说着说着就声泪俱下,“这些年阿姊不在,毗沙门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阿姊。” “行了,多大的人了?哭啼啼的像个小姑娘,本宫又不是死了,如今在天上为仙,此长生久视,不死不灭。”李秀宁说道,“你太子妃没有回来告诉你,我要她告诉你的话?” “观音给孤王说了,但是阿姊,秦王天策府猛将悍卒如云,文人谋士如雨,我这里势单力薄,难以与其争锋。”李建成一叹,“适才在宫里,太史令傅奕秘奏,今日太白经天,太白在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我已告诉父皇,若老二真是天命所归,我愿让出楚储君之位,去做一世逍遥王爷。” 李秀宁一声轻笑,“毗沙门啊毗沙门,你在姐姐这里,也是满嘴胡话。你真的甘心吗?你真的愿意吗?且不说你甘不甘心,愿不愿意,你身后的世家门阀他们同意吗?” “阿姊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若真是这么想的,就当阿姊今日没有来过。”李秀宁笑道,“你以为的圣旨和虎符到底是怎么来的?是我和母后给你要的。” “母后这辈子最讲规矩,这世间岂有废长立幼的道理?你就安心做你的太子,一切有阿姊帮你。” “这,这都是母后和阿姊在帮我?” “你与我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我不帮你,谁帮你?再说我这分身记忆,也只有16岁而已,那时候老二还没出生呢。”李秀宁说道。 李建成眼眶泛红,“我就知道阿姊最疼我,阿姊,你可知这些年毗沙门受的是什么样的苦?凭什么老二手下的那些看不起我?就因为我跟世家门阀走的近?要知道这天下,世家才是最根本的。” “我也一样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可是那些寒门之士就是因为我跟世家门阀走的近些,通通的投入到老二的麾下,还四处传扬,我李建成心胸狭隘人浮于事,望之不似人君。” “阿姊走后,姐夫也不再与我来往,更是于老二走在了一起,曾经阿姊给我的娘子军旧部,也纷纷改换门庭,我是太子,可总是被亲王压一头,阿姊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不军权圣旨不都给你了吗?”李秀宁嗤笑一声,“小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治国理政齐家修身平天下,宛若兵阵,兵者,诡道也,无所不用其极,怎的到如今你却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阿姊的意思是?”李建成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做事也太不小心,想用尹德妃诬陷老二,却是犯在了我手里。这尹琴瑟连死也不是那么的痛痛快快,真以为鹤顶红就无解吗?”李秀宁皱眉道,“用簪子插进自己脖子,不比服毒自尽更有效吗?” “那贱人果然是不想死。”李建成说道,“一切全靠阿姊帮忙,不过是颗棋子,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觉悟,阿姊可否帮我把这首尾去除干净。” “你以后不会再看见她了。”李秀宁笑了,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一丝残忍,“掌握我大唐皇室秘闻,诛九族都是轻的。” 大殿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李秀宁跟李建成瞬间变色。 “老何,出去看看。”李秀明吩咐道,何潘礼抽出腰刀,一个箭步就冲出了殿门。 转眼间的功夫,何潘礼就压着一个绝美的人儿步入大殿之内。 “哟,这不是弟媳吗?老何放人。” 李秀宁笑盈盈地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太子妃郑观音,然后对着李建成说道,“你这承乾宫就这么没规矩吗?后宫妇人何时能来前方大殿?” “爱妃,你来此间做甚?”李建成沉声问道。 “殿下,我只是路过。”郑观音俏声声的说道,“适才齐王妃说,齐王今日狩猎了一只下山猛虎,要送来献于太子殿下。” “刚才的话你听见多少?”李秀宁笑着问道,“就算听见也无甚妨碍,夫妻本就一体,你将来也是要母仪天下的人儿,以后做事还是需要端庄稳重一些。” “阿姊教导观音铭记在心。” 李秀宁点点头,转过脸对着李建成说道,“明日里父皇召老二自辩,这尹德妃如今已经清醒,在宫里确实不好下手,若是两相对峙,对你就是大大的不利。” “阿姊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李建成思索片刻,觉得李秀宁说的有理。 “快刀斩乱麻,明日你在玄武门设伏,将老二擒拿,送入宗人府,另起一路兵马堵在秦王府门前,以防天策府众将救援。” “一旦老二进了宗人府,即刻下狱,而尹德妃那边我会尽快收拾妥当,到时候来个死无对症,老二有口难言。而且身在牢中,自然无法对外界做出有效的反应,届时天策府群龙无首,你再一举攻破,斩草除根,彻底断了老二的根基。” 李秀宁眼中似乎透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