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天策府外,薛万彻带领着上千长林军,将秦王府团团围住。 就听天策府内有人高呼,“薛万彻,带兵围了秦王府,是要谋反吗?” 然后王府大门打开,一个身穿紫袍官员走了出来,看着薛万彻身后的魏征笑道,“魏洗马,你和薛万彻欲意何为?” “唐长史,奉圣上旨意,秦王自辩结果未出之前,秦王天策府任何人不得离开半步。”魏征上前一步说道,他是太子洗马,对方是秦王府长史唐俭。 这二人在历史上都是相当出名的人物,一个敢指着李世民的鼻子骂,一个敢指着大唐军神李靖的鼻子骂,都属于高端喷子,但是初唐的风气就是这样。 整个贞观之治,就是一群高端喷子之间的互喷高端局。 今个儿萧瑀去弹劾房玄龄,明个儿天魏反手一巴掌征弹劾萧瑀,后天王珪就状告高士廉欺上瞒下,大后天契必何力就想手撕薛万均,大大后天韦挺马周两人就开启全面战争,大大大后天绝世阴人李世勣怒怼谏官没事儿找抽,说到激动之处,也不念及什么瓦岗基友情,连带已经埋进土里的魏征一块喷,那喷的劲儿可叫一个酸爽。 这帮人不但是互相喷,就连喷李世民也跟刷日常任务一样,把李世民喷到自闭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一切的开端就是眼前的魏征,什么鹞死怀中,以人为镜等等典故就是这么来的,作为喷子,魏征确实战功彪炳。 甚至有一次魏征气的李世民回到后宫对着长孙无垢也在喷魏征,甚至都喊出了“会须杀此田舍翁”的呐喊,但是依旧无可奈何,甚至李世民换好衣服,准备出去浪,一看见魏征就缩了回来,就是被喷怕了。 所以,有魏征这个喷子作为榜样,终唐一朝不缺喷子,尤其不缺高端喷子。 而唐俭也是个狠人,在突厥的大营中正准备和谈,李靖就挥军直上,乱军里唐俭也算是运气好不知怎么就捡了一条命,等跑了回来己方大营,指着李靖的鼻子就开骂,要知道那时候的李靖可是大唐军方第一人,甚至刚刚打败了突厥,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圣旨呢?你不能空口白牙的,就这么带人为了秦王府,你将我大唐亲王的面子往哪里去搁?”唐俭说道。 魏征笑着说道,“我奉太子令,手持虎符,难道是假的不成?” “有本事你让我仔细看看,什么虎符圣旨太子令,你魏征在瓦岗寨的时候不就是最喜欢造假吗?” “唐俭匹夫欺人太甚。”魏征怒道,“就是你这不遵令旨意的样子,目无君上,实在是大逆不道。” “可是巧了,你说你奉太子令,老夫是秦王的属官,我若是听了太子之令,岂不是成了贰臣?” “巧言令色,油嘴滑舌之辈。” “那有本事你过来呀!” “过来就过来。” 许是两人相隔有些远了,互相喷起来不带劲儿,于是魏征上前走到秦王府的台阶下,而唐俭此时也走了下来,两人一左一右站定,互相看了一眼,闻到了对方身上同类的气息,说不上亲切,又别过头去。 都是喷子,相看两厌。 就在两人酝酿着如何再去互喷对方的时候,看见远远一人纵马奔来,口中高呼,“奉太子令,薛万彻即刻进攻秦王府。” 薛万彻一听,原本绷紧的精神不知怎的就一抽,瞬间拔出腰间长剑,向前挥舞,大声吼道,“进攻!” 身后的长林军,便要一拥而上。 而秦王天策府大门在此时哐当一声闭上。 声音之大,让涌上来的长林军都退后了几步。 站在大门前的两人觉得场面一时间变得非常尴尬。 魏征和唐俭相视一眼,竟有一种心心相惜之感,同时开口大骂,“彼其娘之!不为人子。” 一个骂的是要进攻的薛万彻,一个要骂的是关门的尉迟恭。 没看见我还在这儿和对方说话呢吗?就这么冲上来?这帮粗鲁的武夫就不能动一动脑子吗?太子说要进攻你就真的进攻?在大义上不占一下名分?无端进攻秦王府,势必会造成朝局不稳,军心不稳,到时候陛下震怒,你薛万彻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 此时的魏征内心如同一万匹骏马奔腾而过,主要是老夫还站在这里,你这大军一拥而上,误伤了老夫怎么办?端端是不为人子。 唐俭此时心里也在尉迟恭,都是晋北老乡,俗话说,老乡老乡,眼泪汪汪,你这倒好,老乡老乡背后一枪,老夫还在门外,你就这么关门合适吗? 等传令之人走到跟前,魏征看清楚来人却是李元吉的副官。 “你是齐王的属官为何要传太子的命令?” 李元吉的副官翻身下马,对着魏征说道,“魏洗马,太子殿下与齐王殿下已于临湖殿中射杀秦王李世民。太子殿下有令,秦王带兵入宫,视同谋逆,现已伏诛,天策府众人跪地乞降或免一死。” “这是真的?”唐俭看着魏征,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 魏征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唐俭,对着秦王府的大门大声说道,“里面的人听见没有?秦王已死,尔等若要活命,就开门受降。” 秦王府无一人应声。 魏征想了想,对着身边的唐俭说道,“唐长史,请回秦王府劝降。” 唐俭闻言失魂落魄的走上台阶,用力敲了敲秦王府的大门,大门开出一道细缝,唐俭一个闪身就窜了进去,灵活的像只猴子。 秦王府大门又哐当的一声闭上了。 就听门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尉迟老黑,你给老子滚过来。不知道老子在外面吗?外面有上千的长林军,你就好意思把老夫一个人丢在外面。” 魏征有些疑惑的看着秦王府的大门,心中不由嘀咕,这时不应该是通传秦王死亡的消息么?唐俭这老匹夫怎么进去之后却绝口不提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