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带着人马赶到武德殿前的时候,就看见李渊高坐在台阶顶端的步辇之上,台阶下方,一身王服的李世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张公瑾等人脸上带着悲伤,愤怒,绝望之色,盯着李建成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 李建成快步上前,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喜色,对着台阶顶端的李渊行了一礼说道,“世民拒捕,被元吉射杀,请父皇明鉴。” 李渊不说话,只是脸上露出一股悲伤的神色。 这时不远处,李元吉带着大队人马也赶了过来。 “做出如此兄弟相残之事,朕甚是痛心。”李渊突然开口缓缓说道,“太子失德,德不配位,贬为庶人,交由宗人府发落。” 李建成顿时眼眶欲裂,对着李渊说道,“父皇,射杀世民的恶徒是齐王李元吉,儿臣一时失察,酿成如此大祸,父皇这真不是儿臣的错。” “世民之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要狡辩。”李渊说道,“元吉虽自幼顽劣,不至于做出弑杀兄长的事情。” 李元吉听到李渊的话,面露狂喜之色。 李建成顿时觉得内心有一团火在燃烧,不是这么说的,父皇,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是太子,这天下也应是我的,李元吉杀了李世民,干我李建成何事? 顿时各种委屈伤心难过不解涌上心头,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恨意,萦绕在脑海之中。 不仅恨李世民对自己的太子储位造成巨大的威胁,更恨李渊偏心至此,还恨李元吉擅自行动,让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恨意似乎越来越强,李建成赤红着双目对着李渊说道,“父皇若是我被废,谁人可当太子之位?” 李渊似乎有些不耐烦,对着李建成说道,“齐王元吉,英果类我,可为储位。” 李建成听闻此言,仰天大笑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对着齐王李元吉就刺了过去。 李元吉似乎陷入到获得储位的巨大喜悦之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李建成当胸刺穿,血沫从喉咙中泛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李建成,然后倒在地上渐渐的没了声息。 “父皇,元吉已死,谁人可当储位?”李建成拔出长剑,一股鲜血喷溅在脸上,看起来愈发的残忍和疯狂。 李渊依旧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你杀元吉,无用。朕之子嗣,尚有招韩王元嘉,彭王元则,道王元庆等等,你杀一个,朕再另立一个。” 李建成倒提长剑,不由的发出咯咯的笑声,“父皇啊,难道我毗沙门在你眼中就这么无用吗?太子之位原本就是我的,所以这天下也终究是我的。” “暴虐之徒,就算是登上皇位也是一代昏君。”房玄龄怒斥道,身边的长孙无忌,杜如晦,张公瑾,侯君集都是露出赞同的表情。 李建成眼中厉芒一闪,对着身后的长林军下令道,“杀,把这些吵吵闹闹的虫子给孤王杀的干干净净。” 唐林军的将士一拥而上,不多时,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张公瑾等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台阶顶端的李渊,继续说道,“你就是杀尽这天下人,朕依旧不会让你做太子。” “凭什么?”李建成倒提长剑,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我做太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可曾犯过什么大错,可曾出过什么事情?” “朕是天子,而你只是太子。”李渊说道。 等李建成站在李渊面前的时候,李建成对着李渊说道,“父皇啊,烦人的苍蝇们都死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了,我突然觉得,我难道就不能直接当皇帝吗?现如今还为了一个储位还打生打死,是不是有些太傻了?” “你想干什么?要造反吗?还不退下!” 李建成疯狂的大笑,“退,父皇啊,我往哪里退?通往皇位的路上,只能一往无前,父皇,您屁股下的这个位置,难道不是用白骨铺就的吗?” “逆子,你待如何?” “如何?父皇啊,到了如此的地步,你说我如果还是盯着太子之位,岂不是显得我李建成格局太小了,储君他毕竟是储君呐。”李建成说道,“今日,我李建成就要登上这皇位,而不是由父皇您,一言决我生死。” 李渊脸上终于露出惊惧之色,李建成狞笑着用手中的长剑刺穿了李渊的胸膛。 然后转身对着台阶下方,张开双手,疯狂大笑。 “我李建成,是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乃天子。” 李建成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武德殿之前。 ----------------- 太极宫偏殿,窦妈的脸色有些苍白。 眼前的铜镜上显示着武德殿前发生的一切。 而铜镜前,站着一群默不作声的人。 窦妈缓缓的吐了口气,对着眼前默不作声的人群说道,“本宫消耗甚大,已快无力支撑,此刻已经到了收网的关键时候。” 为首的的男人悠然一叹,说到,“梓童辛苦了。” 却是刚刚在镜中被李建成一箭穿胸的李渊。 李渊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裴寂、萧瑀、陈叔达、封德彝、裴矩等人说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疑惑吗?这本是我家事,但是事关国本,不能由我草率而定,众爱卿可以畅所欲言。”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这事情怎么说?畅所欲言?这事儿能乱说吗?自己有几个脑袋可以掺和到皇室的家事之中?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可能现在说了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有一天陛下要翻起旧账来,说话的有一个是一个都跑不了。 若是李秀宁在此,必然会在心中嘀咕,这帮老臣无一不是人精,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哪个放这儿不会玩会儿《聊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