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昭英公主不会同意。
“沈纾星~”
“我来啦,爬山真是累死了。”岁雪站在朗月坪边缘冲他招了招手。
山间雾气湿冷,岁雪双手捂脸轻轻搓了搓,顺便把凝在眼睫和碎发上的水珠擦去,然后打着呵欠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
沈纾星看着她,冷不丁问:“你一个人来的?”
岁雪嗯嗯点头,解释说:“马车在山下停着,走不上这条山道。”
“天还没亮,以后让几个侍卫陪着你。”
沈纾星提醒了一句,便不再管她,持剑练了起来。
“好。”岁雪笑着答应。
沈纾星用剑很好看。
岁雪不懂剑术,只会毫不吝惜地夸他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剑气迸发横扫八方,流畅而恢宏。剑光所到之处如有明月朗照,清辉满地。
而他手中长剑有灵力灌注,白光如线缠绕在剑身,划过长空的道道痕迹荡出一股极为凌厉的波动,仿佛将此处空间都撕破。
岁雪安静又专注记着一招一式。
沈纾星知道她来这里,既是想学剑招,也是想看一看如何把灵力灌注在物上。昭英公主不允许她修行,只想让她平安快乐地活着,但她不愿。
不愿当平庸之人,不甘心只能站在公主府的重重护卫之后。
沈纾星没有戳穿她,也的确没有让她的愿望落空。
待到旭日升起,暗色褪尽,云层之间的空隙里洒下明媚的光束,沈纾星手中的剑也收敛了一层寒意。
岁雪见他停手,看了一眼天色,仰首叫他:“我带了早饭,两份,有肉包子香酥饼和甜粥哦。”
岁雪从食盒里取出早饭,等他走到身边蹲下后,拿了一张毛巾给他:“擦擦脸?”
沈纾星接过,也没问她是否看懂了什么,记住了什么,只道了声谢。
岁雪摆摆手,吃着东西问得含糊不清:“你家里的练剑场怎么会被斩毁?你的剑术这么厉害呀?”
沈纾星看了眼放在地上的戡灵,沉声说:“是这把剑力量太强,我暂时做不到掌控自如。它失控时,毁去一个练剑场算是很轻的代价。”
戡灵:“你才九岁哎,能让本天上地下最强神兵认主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要灰心噻。”
沈纾星目光极静:“我没有灰心。”
岁雪:“?”你在和谁说话?
沈纾星捧起粥碗,对面色震惊的岁雪解释:“世上的神兵都有灵,能与主人对话。”
岁雪哦了声,低头细看地上的银白长剑,上面的水波状花纹中隐约有莹光流动,像是月下突然翻身露出水面洒满冷冽清辉的鱼。
她笑着说:“这把剑真好看。”
戡灵:“有眼光。”
她接着说:“将来我也会有一把更好看的神兵。”
戡灵:“瞎了。”
世上还有比我更好看的神兵?
哦不对。
神兵是大白菜,人手一把?
沈纾星伸手按住戡灵,示意它别乱说话,怀里的寸心简突然嗡了几声。
沈纾星拿出寸心简,是聂飞发来的几条传文。
“好兄弟戡灵是你媳妇吗你最近练剑是不是有点太入迷?”
“你在后山迷路了还是被发疯的戡灵打晕了?”
“搞快啊夫子要进来了!”
“完。”
岁雪见沈纾星的脸色变了变,小心问:“怎么了?”
“迟到了。”沈纾星翻身上马,往下看了眼迂回漫长的山道,俯下身来,手伸向岁雪:“走。”
岁雪眨了眨眼,脑海里回想起那日跪在书院门口的画面,不急也不怕:“这次你可以尝尝我带的蜂蜜桃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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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雪刚吃完一个包子,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抬眸去看,江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