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下,蛛网般连绵不绝的森白电光将他一身不分敌友只管毁灭一切的杀气照得清清楚楚。
沈纾星眸光冷下,态度突然恶劣,咬牙切齿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就能理解,封行塔外,绪语洞中,有一个人为什么也这样朝他发火,每个字都充满了恶意和挑衅。
原来同样是出于被窥见秘密的烦躁与不安。
岁雪的回答小声却坚定:“我会对你好的。”
沈纾星缓缓皱起眉头,想起这是自己当时没说出口的话。
岁雪怕他没听见一般,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谢谋,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沈纾星哼笑了声,推门进了屋。
谢时两家放在他身边的棋子,一个字也信不得。
“等会你若是气饿了,还是尝尝吧,毕竟我做了好久。”岁雪笑吟吟端着酥饼跟了上前。
门啪的一声关上,岁雪被挡在屋外,还差点撞到了额头。
岁雪压下唇角,闷闷不乐地往院子里的石桌方向走,一股刺痛突然席卷全身,骨骼似被什么东西噬咬,无数燃着火焰的的尖刺将五脏六腑扎得千疮百孔。
细细密密的汗珠滑过岁雪苍白的脸,她摔倒在地,瞳孔快速涣散,陷入昏迷时周遭格外安静,只听见碟子打碎在耳畔发出清脆一声响,打扫落叶的侍女尖声惊呼,过来找谢谋的谢星脚步飞快。
沈纾星站在窗边,看着岁雪被刚好赶来的谢星带走,心中想的是她真可怜。
听音蝶在白意宁那几个人的声音出现后不久就被打散,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白意宁让人对她做了什么。
白意宁这个人,总是在比自己弱小之人面前自以为是,威风凛凛,面对强者就会暴露出卑躬屈膝极力讨好的本性。
谢谋从小就觉得白意宁愚蠢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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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意宁又伏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来觉得无趣,就招呼着同伴们一起下楼离开。
一道霜白的剑气破空而来,冰寒入骨,白意宁觉得自己全身血液似乎都被冻结,灵力防护燃起的瞬间,她不可置信地看见寒枝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谢谋?
谢谋会为了个没用的时家丫头找她报仇?
温热的血珠飞溅在脸上,惨叫声吓得白意宁回过了神,看见一只手掌滚落在她脚下,脸色一白。
沈纾星抖落剑上的血珠,笑眯着眼对罗玉说:“这里面就你是医家的人,我便猜是你给我爱妻下的毒,想着还得请你拿出解药,就只能先断你一掌。若是猜错,还请见谅。”
罗玉痛得快要晕死过去,身边的人却吓得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也不敢替她止血,怕谢谋知晓自己也给时初灌了茶,下一剑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罗玉,你还不快把解药给谢谋!”白意宁赶紧推了推她,“我都说了时初是他的妻子,你竟然还敢在她身上试毒?”
罗玉惊讶而恼怒盯着她,碍于白意宁的身份高她一头,便不解释什么,只问沈纾星:“我如果把解药给你,你能不能饶了我?”
沈纾星淡声道:“那得看我夫人的意思。”
白意宁听着,目光寸寸冷下几分。
罗玉左手从怀里拿出一只珍灵盒,递给沈纾星,疼得嗓音发颤:“都在里面了。明日我会登门道歉。”
沈纾星接过就走,也不管身后急匆匆追来的脚步声。
白意宁追至人少的街巷,大声叫住他,语气委屈柔弱:“谢谋,今日我只是想带时初多认识几个朋友,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像你一样气愤,你能不能别怪我。”
“你骗我还是骗自己?”沈纾星回头朝她看去,眉眼含着冷意,“白意宁,方才我不动你,是看在你能替我定水开路的份上,但你得记住,会定水开路的不止你一人。”
白意宁心头一颤,却有几分不服气,问:“你真的喜欢她?”
沈纾星就笑:“松焕两州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
白意宁垂眸不语,袖中双手缓缓握紧,指甲将掌心刺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