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背着手,咕咚一声,将一粒石子踢进岸下黑沉沉的江水,“好看的人太多了,容易变得太在意自己的脸——你觉得,我需要整容吗?”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过于私密。
“整容?”
她只好硬着头皮,把话接续下去:“比如,双眼皮……或者鼻子需要再高一些?”她心虚地仰起头,把面孔呈给他看。
蓦然,他静默下去。她感觉自己的眉目与嘴唇被他眼神扫过,如柔腻的羽毛。她内里打了个激灵,心思漂移一瞬,担心粉底和遮瑕是否掩得住泛上面的红。可下一刻,这些又不重要了。淅淅沥沥的风送来他身上沉笃的香气,小勾子似的,要扎穿她思绪的上颚。对岸的霓虹都虚了,光晕般的,散落了。很近的江水在拍岸,有节律的,唰——哗,唰——哗,几乎贴着耳朵,腥凉的水珠子要打溅到脸庞和嘴唇上。她总觉得这一刻是要有月亮的。
方才在live house,他同她讲话。括着手,把声音拢到她耳边。他的小指似乎扫过她的颧骨,这后知后觉的刺青终于浮上来了。他的香气叫人要陷入睡眠。
她想,她真是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