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却只能捂着脖颈跪下去,一线苦汁从脏腑里倒流。她撑住地,呕吐起来。
原来,那间猩红的、绝望的包间并不是密不透风,只熬煮她一人。还有人在外窥伺,对她举起手机背后冰冷的眼睛,记录她挣扎的丑态。
是否她天生就遭人厌弃,活该被冷眼旁观,被算计,被背叛,被牺牲?
“妈妈。”她咳嗽着,轻声喊,“妈妈……”像青春期,痛经到在床上打滚,“你救救我。”
无人回应。
眼前几乎看不见东西了,她尽全力,不让自己扎进呕吐物里。身边有人叫她,要来扶她。软条条地被从地上抱扯起来,她不认识那张脸,一面无意识地喃“谢谢”,一面推开对方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整个世界似敲中了偌大的金属音叉,在一片白光当中嗡嗡振鸣。腿被磕中,鸣笛声响彻整条街道,可她置若罔闻,司机摇下窗,冲她破口大骂,字落到耳朵里,像溶进胶水。她摸着车体,向后,眼睛里终于见到东西。
她见到车窗上倒映出来的人。脸上有淤青,脖上有抓痕,素白的一张椭圆脸,深色眉毛,漩涡样的眼睛——是谁?她认不出。她四处张望,想找一个人问一问,如果对方不告诉她,不要紧,她会央求,拿全部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