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是不是在我的身上延续了?”苏晓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我是不是一个怪物?”
秦复将她拥入怀中,“晓晓,你不是怪物,绝对不是。”
苏晓在他的怀中使劲地摇头。
秦复吻了吻她的头顶,“晓晓,你只是太爱你的父亲了,这并没有错。”
“我就是错了!”苏晓倔强起来,“我还想利用你呢!”
他笑了,“我是愿者上钩。”
苏晓抬起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复拍拍她的面颊,“因为你是我太太。”
“为什么会选择我?”
“这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问过了。”
苏晓使性子,“我想再问一次,可以吗?”
“好,我就再回答一次。”秦复抚着她的面颊,“晓晓,你是我最好的选择。能遇见你,是我后半生最大的幸运。”
苏晓不说话,显然没有被说服。
秦复扶住她的肩,“晓晓,我知道,关于我和我们的婚姻,你有着太多的问号。”
苏晓委屈地点了点头。
秦复说下去:“我并非要对你设防,要对你保留什么秘密,但是有些事情,确实还不到能告诉你的时候。”
包括那位老人吗?
苏晓凝视着秦复,温柔地抚摸他两鬓的银丝。那缕缕银丝就像千言万语,无声地述说着这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的男人的故事。在他波澜不兴的外表之下,必定藏着密密麻麻的心事。她仅仅想知道那些与她有关的部份,从未觊觎过他的整个世界。
仗着酒劲,苏晓豁出去了,“秦复,我并非想探究你的隐私。我只是害怕,你不喜欢我!”
秦复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要不是这酒,你这些话是不是就讲不出来了?”
苏晓脸红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击,只能干瞪着他。
秦复摸摸她的头,“晓晓,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几句宋词。”
“哪几句?”
“巧笑艳歌皆我意,恼花颠酒拚君瞋,物情惟有醉中真。”
这是贺铸的《醉中真》。
苏晓的脸更红了,她不服气地揶揄:“莫言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尽解诗。”
秦复哈哈一笑,接着将她拥入怀中,“晓晓,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永远都不用担心。如果非要担心,另一件事或许更有现实意义。”
苏晓没反应过来。
秦复抚着她的秀发,无奈地说:“晓晓,你才二十八岁,可是我已经五十六岁了。我们的岁数相差这么多,注定是无法共白头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
她都赶上了……
有些人注定走不到白头,就像她和苏敏。
“晓晓,爸爸一定能活到一百岁。 ”
可是苏敏没有一百岁,他的生命终止在一九九八年的夏天。那一天,马路上都是血。苏敏倒在血泊之中,身体被巨轮碾压成一团模糊的血肉,只剩一颗头颅。那颗英俊的头颅歪向一边,望着自己年幼的女儿。它青筋暴露,双目圆睁,微张的嘴巴汩汨地往外流着鲜血,嚅动的双唇似乎在对幸存的女儿说着什么……
后来,那颗头颅变了秦复。
再次失去至爱的痛苦将苏晓击碎了……
“秦复,你赢了!”苏晓紧紧地抱住秦复,“我不再对你好奇,不再猜测你,我只求你不要这样吓唬我……”
“晓晓,对不起。”秦复吻她的额头,“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
“如果你走了,我马上跟着走。”
她再也不要承担那种刻骨的思念,再也不要一个人在山丘上孤独地流浪。
“晓晓,你怎么这么傻?”
苏晓没有回话。她依恋在秦复的怀中,被他那与父亲相似的气息与安全感深深迷醉。在恍惚之中,她又看到那片红色的山丘。山丘上,苏敏与秦复的形象交叠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她的至爱,无需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