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晓动怒了，“如果没有这些流言蜚语，也许李求安和孟素琴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谢蕴华微微颌首，“原本李秋冰是很喜欢孟素琴的，他并不在意她的过去，但是这并不等于他能接受人们拿他的妻子当谈资。”
“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苏晓悲叹，“流言蜚语听多了，渐渐动摇了那份初心。”
“是啊！”谢蕴华也在叹息，“知道秦复做了大老板以后，李秋冰开始变得自卑。因为自卑而更猜疑，越猜疑越自卑，这就是恶性循环。”
秦涛问：“李秋冰知道自己被那个陈万通摆了一道吗？”
“不知道。这些内慕，是秦复暗中查出来的。”
“谢小姐，陈万通后来有没有受到惩罚？”
“如果你指的是法律上的惩罚，那没有。”谢蕴华不无遗憾，“因为想告他造谣诽谤，但是证据不足。就算证据足了，又能判多少年？能抵得过后来发生的所有悲剧吗？”
苏晓深深叹息。
“也许是真的有报应吧？”谢蕴华感慨起来，“李秋冰出事后没多久，一天夜里，陈万通因醉酒不慎跌入柳江，就这样溺死了……”
苏晓和秦涛听得一身冷汗。
“后来，李秋冰化名李求安，四处潜逃。女儿李念恩被送回明湖孟家。没多久，精神失常的孟母抱着外孙女双双走失了。孟父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某天夜里跳入奉化江自杀……”谢谢蕴华的眸子里有细碎的光辉闪动，“这些事情，和李求安给你们讲述的一样。”
秦涛恍然大悟，“难怪父亲和母亲要离开明湖，而且从不在我面前提起过去的事情。”
“现在都明白了吧？”谢蕴华苦笑，“三十年来，秦复一直在寻找李秋冰和孟素琴的女儿李念恩，但始终没有结果。晚云由于长期被噩梦折魔，积郁成疾，两年前不幸罹患肺癌。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才把那段往事告诉了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和孟素琴如同孪生的苏晓出现了。晚云鼓励秦复追求苏晓，她认为这是对秦复和孟素琴的一种补偿。”
秦涛长长叹息：“妈妈太善良，太伟大了！”
苏晓觉得头皮发麻，说不出话来。
谢蕴华问秦涛：“你一定很疑惑，晚云为什么会放弃治疗吧？”
“是的。”秦涛点了点头，“父亲的说法是，后续的治疗已经没有意义，只会徒增妈妈的痛苦。而就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也确实是这样。”
“这只是一个原因。”谢蕴华颌首，“今年一月，秦复有了李秋冰的消息。他知道李秋冰在广州，但是不知道他现在的名字和具体的地点。知道这个消息后，晚云很高兴。她早已油尽灯枯，苦熬这两年就是为了等到李秋冰的消息。现在，她终于能安心地离开了。于是她放弃了那早就没有意义的治疗……”
苏晓听到这里，心中十分不忍。
秦涛早已热泪盈眶。
“一月，晚云放弃治疗，二月，她走了。秦涛和秦复别扭，去了美国。四月，秦复制造了苏晓的抄袭事件。五月，婚礼。七月，秦复为苏晓在广州举办作品展。他想以苏晓为诱饵，把潜伏着的李秋冰引出来……”
谢蕴华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没有必要了。
至此，苏晓已经明白了一切。
然而秦涛还如在梦中。看他的神情，有些将信将疑。
谢蕴华明白他的心思，她从手袋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是晚云给你的信。”
秦涛很意外，“……我妈妈亲笔写的？”
“是的。”谢蕴华颌首，“二月的某一天，晚云把我叫了过去，当着我的面写下了这封信。她叮嘱我，一定要在秦复解决完李秋冰的事情之后才能把信交给你。”
“为什么？”
“看信吧！看了就都知道了。”
秦涛依言打开信封。
信纸展开之后，母亲宋晚云那漂亮又熟悉的字迹映入了他的眼帘。这封信并不是太长，他很快就读完了。读完之后，他把信递给了苏晓，“我想，你也应该看一下。”
苏晓激动地接过信件，读了起来。
亲爱的秦涛：
当你从蕴华手中接过这封信时，秦复已经找到李秋冰，你也知道那段往事了。请不要怪妈妈一直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你。那些悲剧太沉重了。如果在没有解决李秋冰的前提下让你知道明湖的事，孟素琴一定会成为善良的你的噩梦。妈妈不想让你背负这个噩梦，因为这个噩梦一直压在妈妈的心头，也压在你父亲的心头……
这种滋味，我们已经反复咀嚼了三十年，以至于妈妈临死都没有勇气将它告诉你。妈妈没有勇气将自己亲手制造的悲剧写成白纸黑字，如铁证般地呈现在你的眼前。对不起，秦涛，请原谅妈妈的懦弱。明湖的那段往事，蕴华会告诉你的。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你非常信任的长辈。
你父亲和苏晓的事情，你一定难以接受，但是妈妈非常支持。你一定很疑惑，妈妈为什么乐意把他推向另一个女人？妈妈怎么那么傻？看完下面的故事，你就能理解妈妈的心境了。
一九八五年三月六日，元宵节。
彼时的明湖刚刚踏入春天，天气仍然十分寒冷。江南特有的湿气将空气变成一个无形的冰罩子，牢牢地扣在这座城市的头上，到处都是无形的凝固着的寒意。
这种天气，即便是元宵佳节，我也不愿意出门。可是父母非要我去参加某场元宵晚宴。我推辞不过，只好去了。这个晚会并不差劲，只是节目太老套，几乎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因此怪无趣的。这种枯燥的观感一直持续到某个人的出现。是的，那个人就是你父亲，秦复。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元宵晚会中竟然安排了钢琴演奏的节目。那个年代能专门学钢琴的人不多，也许正因如此，秦复有了这样一个露脸的机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初次见到他的情景——
并不十分华丽的舞台上，淡黄色的灯光倾注在一台黑色的演奏型三角钢琴上。很快，一位年轻人不急不徐地登上舞台。他皮肤白皙，面容俊朗，高大挺拔，是将一袭黑色西装穿出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这里不得不说，秦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