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教学楼的楼顶,周思楠和耿冰川坐在地板上看月亮。
耿冰川问她:“为什么你不愿意拍照呢?”
周思楠将宋晚云扮苗女和苏晓吃醋的事情和盘托出。
耿冰川听完苦笑不已,“原来这件事的背后有这么多恩恩怨怨。”
“其实,我挺佩服苏晓的。”周思楠托着腮,“换成我,丈夫对亡妻这般怀念,我绝对做不到一点不吃醋。不,我连男朋友有前女友都不能接受。冰川,我是不是太小气了?”
耿冰川说:“绝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是伴侣唯一的爱人,这是人之常情,谈不上自私。或者说,自私也是人之常情的一种。只要不是太过份,也就无可指摘。”
“反正我就是不能接受。”周思楠似在赌气。
“世事无绝对,有前女友或者前妻不一定就是坏事。”
“为什么?”
“也许在经历过一些人和一些事之后,才能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周思楠歪歪头,“这么说,秦涛爸爸是真的喜欢晓晓了?”
“我想是的。同理可推,秦涛是真的喜欢你。”
周思楠瞪他,“都说了,我对他没有那种意思。”
耿冰川问她:“思楠,你还记得我们三个第一次在墓园相遇时的情形吗?”
“当然记得啊!”
“想必你也记得,当你看到那条可怕的虫子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往秦涛的怀里扑,对吧?”
“我当时和你不熟,只能找他啊!”
“可是我却看出你对他有一种本能的亲近与信任。思楠,你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你只是不自知。”
“你为什么把我往他那边推?”周思楠眼睛一亮,“难道你心有所属?是不是那个沈明玉?”
耿冰川忙说:“思楠,我对明玉没有那种意思。”
“那你们还保持了这么长时间的联系?”周思楠的醋劲总算爆发了。
耿冰川马上解释:“别误会,我只是请让她帮忙寻找李秋冰。”
“她为什么要帮你?”
“她同情我吧。”
周思楠不忍心再问了。她想起“君子可欺以其方”,于是问:“冰川,你能抱一下我吗?”
耿冰川大吃一惊,“思楠,这里是学校,而且是小学,你不能乱来。”
周思楠装可怜,“连朋友之间的轻轻拥抱,也不可以?”
见她如此低声下气,耿冰川不得不答应了。可是他没有料到,他刚刚张开双臂,周思楠便扑到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他先是吓出一身冷汗,接着也情不自禁地拥住了她。
“……冰川。”周思楠的声音娇娇的,“按你的说法,我喜欢的是秦涛。可是现在我在你的怀中,为什么感觉那么甜蜜呢?我不至于连自己的心情都分辩不出来吧?”
耿冰川不知所措,只能松开双手不碰她。
周思楠抬起头凝视他,“冰川,我还是认为我喜欢你。求你不要急着给我下结论,好不好?除非你亲口说出你讨厌我,或者你有喜欢的人了,那我马上就走。”
耿冰川无法说出讨厌她的话,更无法欺骗她自己另有所爱,他只能说:“思楠,你何必如此委屈求全?”
“从前,我根本不能理解苏晓为何对秦复那么包容,还常常拿这件事开她玩笑。现在,我懂了。”周思楠幸福地笑着,“冰川,别把我推开好吗?我明天就回去了,我希望你回去的时候,你能接受我。”
耿冰川使缓兵计:“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都好好想想,可以吗?”
周思楠见好就收,放开了他。
然而就在放开他的那个瞬间,她猛然想起下午的那个梦——开始的时候,吹芦笙的男子的确是他,她绝对没有看错。可是他为何会突然变成秦涛?难道这是上天的指示?如果是的话,上天在安排着什么?
周思楠头皮发麻。
这边的周思楠心战激烈,千里之外的苏晓也是如此。
晚上,老何发来一堆宝琳村坡会的照片和视频,秦复看得津津有味。苏晓理解他作为老父亲的舐犊之情,加之她对坡会也有兴趣,也就跟着一起观看。
当看到吹芦笙的秦涛时,苏晓不禁称赞:“秦涛真厉害,完全不像是只学了几天的样子。”
“那就是他老子的优良基因了。”秦复很是骄傲,“当年我也是一下子就上手了。”
苏晓意外了,“你也吹过芦笙吗?”
秦复温柔地说:“当年我和晚云去苗寨游玩的时候,也赶上了坡会。她扮苗女,我扮苗男,她跳踩堂舞,我吹芦笙。我们和苗民一起,围着芦笙柱庆祝。”
“秦涛知道这些故事吗?”
“知道的。”
苏晓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秦涛是想效仿父母当年的浪漫经历,他吹芦笙,周思楠跳踩堂舞,然后留下一些照片。但他没有料到,周思楠误解了他的意思。性子刚烈的她,竟然直接撂摊子不干了!
想到这里,苏晓笑了出来。
秦复捏捏她的下巴,“在笑什么?”
苏晓把今天坡会中的可爱插曲讲了一遍。
秦复听完开怀地笑了, “这小子,也不想想思楠是什么脾气。”
“秦涛对思楠还不够了解,思楠也误会了他。”苏晓也觉得十分有趣,“她肯定以为秦涛要把她和秦涛妈妈作比较呢!”
秦复她问:“你们女人的醋意当真这么可怕?”
苏晓心下一惊,“那只是思楠,不能代表所有的女人。”
“真的?”
“千真万确。”
秦复温柔地看着她。
苏晓给他瞧得不自在,“你还有其他和秦涛妈妈的照片吗?”
“有,你想看吗?”
“当然。”
苏晓这么做并非自找罪受,而是出于心理学“强迫适应”的做法。她认为看多了习惯了,她内心的自卑与酸涩就能渐渐平复。
秦复捧来一本相册交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