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小手指,一个键一个键地按着,苏晓听出那是舒伯特的《野玫瑰》的第一句。秦天爱被这欢快的旋律逗得咯咯憨笑。秦复也笑了,整个人散发着父爱的光芒,两鬓的银丝也更闪亮了。
可是他有过情人……
苏晓这才明白,有些事情只有落在自己头上才能知其滋味。
何存知偶一回头看到她,“天爱,妈妈回来啦!”
苏晓走过去,“天爱乖,妈妈抱。”
可是秦天爱没玩够,她赖在父亲的怀里,小手还在使劲地戳那些琴键。
“晓晓,就让她玩吧。”秦复笑得慈爱,“抱她我也不累。”
何存知搬来椅子,让苏晓坐在一旁看父女俩玩耍。
到底秦天爱只是一个十个月的婴儿,耐心没有那么长,很快,她就想玩别的了。何存知有意让男女主人独处,于是她主动请缨,将秦天爱抱到花园溜达。
苏晓马上说:“何姐,我带天爱去吧。你抱她太多了,当心累着。”
“我用婴儿车推她,一点不累呢!”
何存知这就出去了。
苏晓想跟上,秦复却拉住她,“没跟我说两句话就要跑?”
换成平时,苏晓肯定与他耳鬓厮磨一番,但是她现在知道了李秀龄的事情,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亲近了。这些温言软语,他也曾对李秀龄说过吗?这样的怀抱,他也曾分享给其他女人吗?
秦复察觉她的异样,“晓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多陪陪天爱。”苏晓垂下眼睑,“她好像洋娃娃,我一刻也不想离开她。”
秦复捏捏她的面颊,“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陪她,怎么能扔下我呢?”
苏晓小声说:“我怕你累了。”
“我不累。”秦复牵住她的手,“走,我们也去花园。”
他们朝花园走去。
到得花园,他们看到何存知用婴儿车推着秦天爱散步,谭家强在一旁吹着气泡。一串串气泡被夕阳渲染出各种奇幻的色彩,像一串串小小的彩色气球在空中飞舞,惹得秦天爱兴奋地扑腾着小手小脚,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伊伊呀呀的婴儿话。
苏晓走上前去,“强子,怎么有空过来了?”
谭家强说:“今天周五放学早,我就过来了。今晚谢阿姨不管我了,她要我来你们家蹭饭。”
谢蕴华怕不是要他来打探情况吧?
苏晓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秦复走过来拍拍谭家强的肩,“你就在这里吃晚饭,不用跟我们客气。”
谭家强马上说:“好的,秦叔叔。”
“琴练得怎么样了?”
“我正在练肖邦的乐曲呢。”
“肖邦的曲子很有诗性,情感富有层次,要弹出那种感觉很难。待会吃完晚饭,给我们露两手吧?”
谭家强点了点头,“好的,谢谢秦叔叔指教。”
就这样,秦复不但请谭家强在秦家用晚餐,餐后还和他弹了好一会钢琴。苏晓疼爱谭家强,所以也陪着。原本她想以陪秦天爱为由,稍稍离开秦复的。
晚上八点半,谭家强由司机接回谢家。
苏晓见他走了,马上说:“秦复,我想去看看天爱。”
“也不用时刻粘着孩子吧?”秦复不撒手,“何况天爱现在要洗澡睡觉了。”
苏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起风了,紧接着下起了雨。凉爽的风夹杂着细细的雨丝从敞开的落地窗飘进来,扬起了白色的纱帘。窗外是花园,因而阵阵花香也飘了进来,与这风雨共缠绵。
苏晓心头一动,“秦复,这窗户还用关吗?”
“不用,这风雨来得正好,它们很配刚才弹过的一首曲子。”
“肖邦的E小调夜曲?”
“不错。”
秦复弹起了那首曲子。
偌大的起居厅内,灯光不甚明亮,却是温馨的程度。宽大的落地窗敞开着,温柔的风雨不断地飘起来,偶有几颗雨珠落在他们身上,好像播下了什么。乐曲的旋律轻柔,起伏恰到好处,与风雨声形成了完美的和鸣。偶尔一声轻雷响起,并不影响他们的合谐,反而丰富了层次……
苏晓欣赏着风雨,欣赏着乐曲,也欣赏着秦复。这样美好的曲子,李秀龄听过吗?这样温柔的场景,她经历过吗?
乐曲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
苏晓从后面抱住秦复,把脸贴在他的头顶上,“秦复,你会的可真多,就差做饭了吧?”
“并没有。”秦复笑了,“我只会包馄饨,其他一概不通。”
“怎么学会的这个?”
“我母亲擅长这些,比阿姨们做得都好。可能是遗传,我看过两次也就会了。”
“你可真厉害。”语气十分酸溜溜,“我就是学不会包馄饨。”
秦复拍拍她的手,“我会,你就不用学啦!”
“难道,我还能让你为我下厨?”
“有何不可?”
“我可不敢劳烦你。”
“不劳烦,包馄饨可比剥石榴省事多了。”
“讨厌!”苏晓松手了,“还记得这件事呢!”
秦复哈哈一笑,接着拉下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苏晓有点抵触,“我累了,想去洗澡。”
“去吧。”他不勉强她。
洗完澡,苏晓没有休息,而是去了自己的书房。
路上,撞到了秦复。
“晓晓,你去哪里?你不睡觉吗?”
苏晓随便找个借口:“我加班,你先睡吧。”
“这个点还要加班?”秦复很意外,“公司这么忙?我的人没有帮你?”
“有些企划我想自己看看,不能什么事都依赖别人吧?”
“好吧,别搞得太晚。”
“嗯,我知道了。”
进得书房,苏晓根本无心工作。
笔记本打开着,企划案也摊着,资料放满桌面,可是她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