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是女侍者主动贡献香唇,被男人以故作躲避的姿态,像钓鱼一样勾着女侍者热切地追逐。 “呵,这么急吗?” 男人被愉悦到的低笑声清晰可闻,似乎是靠近了女侍者的耳边,声音近得像是贴在窃听器上似的。 “我们的确见过啊,荔枝小姐。” “嗯?”女侍者的微喘声中带着疑惑。 “在西多摩市大酒店的酒会现场,那时的你是一位优雅大方的名媛,可不是现在这样……热情地攀附在我身上,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夹杂着女侍者急促的呼吸音,男人的语气温柔多情:“仿佛只要稍稍掐破外表,就会流出鲜甜无比的汁水……”却难掩其中的恶劣玩味。 他甚至真诚地称赞着:“荔枝小姐,别紧张,你的味道很甜、很软,我好喜欢。” 然而轻柔低哑的嗓音中却透露着丝丝凉凉的寒意。 “但你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呢?请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听出那个以诡谲神秘著称的波本威士忌,语言中暗藏的杀意,银发杀手微微皱眉,略显烦躁地掐灭烟蒂,耐心地等待Dita的回答。 “……原来是你。” 隔了两秒钟,女侍者故作恍然又苦笑的声音才传来,撇清了那些刻意的魅惑,嗓音重新回归琴酒熟悉的清亮柔软。 “我也很好奇,曾经的服务员先生,为什么现在却有资本能够进入这家会所消费呢?” 嗯,这样正常说话比刚才那些拿腔作调的做作顺耳多了,琴酒漫不经心地想。 “以问题回答问题可不好,小姐。” 窃听器里,男人的声音仍然在笑着。 可身为杀手的琴酒轻易听出了波本话中深层的淡漠与警告。 接着,他就听到女侍者服软地低声道:“我只是不愿意再想一遍自己沦落到现在这样境地的过程而已。” 这句解释看似给出了一个身世凄惨的剧本,但实际上什么都没说,全靠听者自己思维发散去脑补。 琴酒无声地扯扯嘴角。 这招对付普通男人行,但对上波本威士忌,Dita还是太稚嫩了。 果然,他听到波本状似遗憾地道:“我很同情你,荔枝小姐,但很可惜,今晚我不能带走你。” “欸?”女侍者听起来有些懵然,似乎不明白前脚还跟她打得火热的男人,怎么后脚就无情离开。 但琴酒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组织的代号成员都是踩着层层任务爬上来的,警觉性和距离感特别强,玩女人可以,但不清不楚、存在疑点的女人却不会碰。 从琴酒的角度:Dita此前在波本的任务现场出现过,还跟他的任务对象(朝雾孝太郎)有过交流,现在又冷不丁换了个女侍者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 呵,要是波本真去碰“女侍者”,琴酒反而要怀疑波本了。 ——他也是才知道Dita和波本曾经任务里见过面,早知道的话他不会让Dita去试探波本。 * “浪费时间。”银发杀手不耐烦地道。 坐在保时捷后座的绮月锤了一下座椅,不满地道:“我要闹了啊!分明是你让我去的,还说我浪费时间!” “你没说过波本跟你见过面。”琴酒一针见血道。 绮月噎住,心气不足地道:“我哪知道会在这里再碰见他呀!那次在酒会,我知道他是波本,就根本就没当回事嘛……” “行了,”琴酒不想听这种没用的解释,瞄她一眼,“把窃听器处理掉,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绮月嘟囔着“用完就丢”,伸手去开车门,随口问道:“那你听出来没有啊?波本到底有没有问题?” 说着,她又咬牙切齿地补充道:“这个狠心的男人,我不过就是随口敷衍了他一句,他就拿支票让我走!我缺这点钱吗?!” 也是借着降谷零让她撤离的指令,绮月这才能先离开来见琴酒。 “我都还没有问他接近山口本二郎是要干嘛呢……”说到这一句话时,她小心地觑着银发男人。 琴酒自然没有错过绮月的小动作,直接嗤笑一声,冷声道:“让你去试探波本是我的错误决定,赶紧下车!” 绮月打开车门,一边小声嘀咕:“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怪我没有打听出情报来。” 琴酒懒得跟她计较,最后一句嘱咐道:“你吩咐下去的调查不是还没结束吗?继续观察。” 绮月懂了,这是琴酒从刚才她和波本在酒吧的那段对话里,没有发现波本的问题,所以让她继续调查。 她连忙点头应着“行、好、没问题”,下车关门的瞬间,保时捷一骑绝尘而去。 绮月:“……” 看出Top killer对她堪称浪费时间的刺探情报行为非常不满意了。 当保时捷的影子消失在这处偏僻的街道后。 绮月一手扶着墙,慢慢、慢慢地弯膝蹲身,最后抱着小腿蜷缩成一个球,虚脱般地松了口气。 双目无神,呆滞地看着虚空。 别误会,她没傻,就是刚才脑子动的太多,现在只想放空大脑。 在和降谷零配合演绎《再见面的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他/她》时,是绮月第一次直面波本的气场。 不是降谷零,是波本威士忌。 温柔多情的外表,淡漠无情的内心,还有语言中暗藏的杀气…… 那一刻绮月被他抱在怀里,她却觉得他眼中没有她,那些调笑玩弄、狎昵轻浮的言行,让她胆颤心惊。 她一个有着鲜活生命的存在,在他手中仿佛只是可有可无的玩物,只要他想,就可以轻易探取她的秘密,夺走她的性命。 ……这就是波本威士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