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南…南公?!」少羽愣怔了一会,惊诧道。
「什么难攻?哪里难攻?!这老头很强吗?!」天明一阵疑惑的左看右看,少羽见状立马拍了他的右肩,说:「蠢蛋!他是…他是!楚国贤者—楚南公!你忘了当初在辩合上,李斯特意介绍的那位老者了吗?楚国未亡之前,他曾是楚地赫赫有名的第一贤者,可没想到当今却成了李斯的客人。」
「嗯…啊!!!!是那个…。」天明话未说完,两眼惊怒张大,楚南公顿咳了几声接话道:「咳咳咳,对,老头子我乃阴阳家之人,当初辩合之际,你脑中胡骂一通的阴阳家老头,阴阳家坏蛋。」
「咦?!!!这老头…老头是神仙不成,我想什么他怎么都知晓了?!」天明扯了扯嘴角,一脸震惊的小声咕哝。
“阴阳家有一位楚南公?还是什么大名鼎鼎的楚地贤者?既然他如此出名,怎么我从未在阴阳家听闻。”疑惑之际,楚南公再次出口便是语意惊人。
「你们两位”儒家”弟子,这次就看在老头子的份上,听听身旁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席话如何?」楚南公白眉高抬,乐呵呵道。
「若是你们答应,老头子也不会白白亏待你们,我身旁这位”玉貌”佳人对于当前局势,可是明白得很,你们两个聪慧的小子,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吧?」”
「呵呵呵,要嘛—此刻让大秦国师的渔网一网打尽儒墨两家,要嘛—你们听姑娘细说在做决定也不迟。」
“楚南公当时明明未在当场,却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此人果非常人?!”
片刻,少羽率先发话,他谨慎的试探道: 「前辈,纵使你说的没错,可你的身分与立场并不足以说服我们,更何况张良先生已经出面,我们可不能再拖先生的后腿,还有您也许不晓得,你身旁的姑娘方才可是心比铁石无情无义,她对于亲手杀死同门这事,一点悲恸都未曾显露过,更甚至是无关紧要,豪不在意,这次又突然改变态度刻意帮忙,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唉,我说你这冲动的脾气得改,得改,不改可是误人误事误自己,人家姑娘半句话都未说完,你小子就这样莽撞把后路断得一干二净,人家姑娘头一次早已留了机会,让傻小子可以脱身,咳…咳,罢了,罢了,多说无益,你们俩就凭老头子一席话,在下定论也不迟。」
清风忽地扫过,远处几片绿叶飘然而落,一声沉稳又淡然的词句,从楚南公口中幽幽道出。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
一片寂静笼罩四周,除了处于正中的老者,其他人包括我皆不是面色惊诧,噤若寒蝉。这惊人之语当真是有多少个脑袋也无法承当的起,如若他真是阴阳家高人,那阴阳家的立场?!
如今阴阳家效命于大秦不假,但东皇背后的谋划却也是一件不容忽视的事实,光凭这老者的一句话就能断定,阴阳家在效忠大秦的背后,隐藏了更大的更难以捉摸的目的。
“苍龙七宿?三界之门?这些莫不是与当今皇帝有所关系,还有楚南公信誓旦旦说的亡秦必楚,大秦真的会走向灭亡?!”
刹那,脑中闪过阿铃曾经玩笑的耳语,她总说在他们的世界,大秦帝国早早衰亡,难不成眼下大秦的帝国真就如同南公,如同阿铃说的这般只是昙花一现。
「呵呵呵,好,很好,你们两个同我来,姑娘呢,就放开心行动即可。」楚南公豪气笑语将紧绷地思绪拉回,在我苦思之际,他早已说服了天明与少羽,尽管两人依旧防备,却是谨慎的同南公而去。
当南公佝偻身影的从我身掠过,心中顿时响起南公厚重又苍老的传音。
“此次两家交锋谁能保证不会出什么大浪来呢,况且又是两位世间罕有之才,两两相斗,又不知去了多少光阴,这小圣贤庄好是好就是路程颠颇,晡时之际我还想至东海之滨望海观天,可不能在此耗着了。”
“姑娘,老头子岁数大,只愿做这浮生观者,偶尔投几块石子入静水,激起荡荡涟漪,望着它们交会相隐,便已心满意足。现在我将两位小少年带走,一来可以免你行动横生枝节,二来这两位少年与我有缘,呵呵呵,老头子我也许久未曾与少年郎交流交流了。”
“楚…南公,不,南公前辈你究竟是何人?!”内心一阵惊疑,南公不知是用了何种术法,竟是又再次回应。
“生于玉兮,彼美之子。精血育兮,彼生动色。浴月阿兮,人绰斯容。都说玉养人,人养玉,姑娘,莫怪老头子在此语重心长,往后的路是未能回头的血径,而你,在这茫茫世间,万不可迟疑了,你终究得作出选择,阴阳家,乱世,大秦,你的道,你的阴阳之理,究竟会如何,且行且看,莫说莫谈。”
“这歌谣?!!!!曾经山鬼所唱的歌谣,你为何会知晓?!”
“前辈!!!你到底…?”
「唉呦!」一声年老的哀号打断了传音,楚南公一屁股子的跌在了地上。
「我的腰,唉呦…你俩小伙子就这节骨眼特别傻气,老人家摔不得,摔不得!唉…呦!」
楚南公一手摸着后腰,一手挥动着拐杖,一眼望去完全失了仙风气骨,只余耄耄老者。
「哎!我们刚刚可是有扶的啊?!少羽!我看你也有搭手,怎么让老头摔着了?」
「前辈您没事吧?抱歉,抱歉,许是我们失手了。」
「切!怎么可能,我明明有抓好老头的。」天明虽不满地咕哝着,却还是与少羽一同扶起楚南公。
「等等!」我急切朝他们喊道。
「此次是我最后一次相助,而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看着南公,看着天明,少羽,这话不只是说与他们,也是提醒自己。
我深知南公深意的不可说,亦知晓我与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大秦与六国遗族无法互融,以阴阳家目前的立场,我迟早也须同他们兵刃相向。
“既然身处阴阳家,必负其罪,必担其责。”
“扪心自问,在这样艰难的选择纠结的背后,只为了这百家之中,那看似残酷,看似飘渺的九天曦和是为珑玉的起点,而在这冰冷的处境里,还有一抹温暖,丁点微光孤身伫立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