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天更尽一点。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位独特的少年。
在她的19岁,那年的夏天记忆犹新。
林愿顶着烈阳,独自走在小道上,每向前走一步,她都偶尔会悲伤,偶尔也会在回忆中沉默。
自暴自弃是一条吸取心灵的新鲜血液并在其中注入厌世和绝望的毒液的毒蛇。
她想她已经被抽干新鲜血液了,只剩下一副满覆毒液的身躯。
忽然,她的脑袋装进一个滚热的胸膛,她皱了皱眉心抬头,刚想说抱歉就被一个人拉着手腕拽走了。
“……”
林愿就这么懵圈的被那个人拽了一路。
她自认为体力还不错,但少说也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再加上这段时间熬的半死不活,身体有点吃不消。
他们跑到一辆移动便利车店门口,林愿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胸前一起一伏的。
“你没事吧?”旁边的人边说边递给她一瓶水。
听到声音后,林愿才猛的回神,她被旁边这人无缘无故拽着跑了一路!
放在以前,她肯定会脑补各种不好的画面,但现在,什么狗屁的向往未来,她通通都不在乎了。
她下意识接过,想都没想就直接往嘴里灌。
缓了半天,她擦了擦嘴,才偏头看向身旁的人,四目相对中,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男生身穿黑色冲锋衣,佩戴口罩,整个人都被捂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若即若离的厌世感扑面而来,他与这个夏天格格不入。
林愿眨了下眼,扯唇一笑:“有事也被你拽着跑一路了。”说完她在移动便利车对面的长椅上坐下。
男生没说话,也默默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林愿热的要死,额间的汗液不停地往外冒,她拧眉抱怨道:“操,烦死了。”
身旁的男生递给她一张湿巾。
她微愣了一下,说:“谢了。”然后大方接过擦汗。
坐了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提醒:“哎,大夏天的,你穿这不热么?”她是真怕他等会儿被热晕过去。
男生还是不说话。
她在内心嘶了一声,心想这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我热。”身旁的人偏头看着她说。
“……”你热你还捂那么厚。
他继续道:“跟你说有用么?”
“……”当然没用。
沉默几秒,林愿善意提醒:“你热你可以把外套脱了。”
男生没说话,只垂眸看着她。
林愿抬了抬下巴继续示意他。
须弥,男生顺从的脱下外面的冲锋衣。
“……!?”林愿瞪大眼睛,确认过眼神,是要惊到掉下巴的程度。
这下换她来问:“你没事吧?”
她怀疑眼前的人精神有问题,谁大夏天穿两件外套,脱了一件还剩一件!
她定定的看了他几秒,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她视线下移,最后落在他胸口处的位置,在心底开始默念:
临扬一中
高二一班
林愿抬眸,连眨了好几下眼,这他妈怎么还是个正在上学的男高中生?
“看够了么?”旁边的人冷不丁出声。
“……”神经病。
林愿问:“呃……你还在上学?”
他反问:“你没有?”
林愿笑了笑,说:“有倒是有,但姐姐我已经在读大学了。”说完她听见旁边的人轻嗤了一声。
反正坐着也是干坐,她干脆跟他闲聊:“弟弟,你不在空调教室里呆着,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出来乱跑什么?”
他回:“那姐姐跑出来又是干什么?”
“我——”林愿话说一半,及时止住,随即轻笑一声:“我还能干嘛?不想上了呗。”
“我也一样。”
“一样?”林愿瞅了眼他,风轻云淡地说:“我爸出轨,我妈自杀,而我被舆论非议。”
“你告诉我,怎么一样?”
她平淡地说出来,仿佛在叙述一个无关她的事情。
说完她又觉得可笑,他一个高中都还没毕业的学生,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身旁的人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开口:“我看到过一句话,大多数人都只是在观望你的生活,不用把所有人都请进你的生命里。”
林愿微怔了一下,她浅笑道:“这都太理想化了,现实中它显然不是。”
“不怕告诉你,姐姐每天都在掰着手指过日子,想着能活多久是多久。如果有一天实在熬不下去了,大不了双腿一蹬,驾鹤西游。啧,有时候觉得,自生自灭这个词应该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吧。”
少年笑了笑,说:“活着是没有意义,但活下去的话说不定能找到有趣的事,人生不就是偶尔放纵的快乐再加上经常艰难地活着组成的么?”
林愿看着他,心跳忽地慢了一拍,她好像被眼前这个少年治愈了。
她弯唇淡笑:“弟弟,你怎么文绉绉的啊?”
他耸耸肩:“书读的多了,这些都是知识的功劳。”
“……”
他们一直聊到了日落。
临扬这边温差较大,此刻微风拂面,倒还有些凉意。
少年低头看了眼表盘,随即起身,正准备说他要走了,偏过头一看,身旁的人已经靠在椅背睡着了,看样子睡得很熟。
他本来是暂避风头,没想到误打误撞拽了个姑娘,还阴差阳错的陪她聊了这么久。不过听到她面无表情的讲这些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难免有些触动。
他不敢想,一个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姑娘,既然经历了这么多。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堵塞感。
幸好,她坚持下来了。
他没有叫醒她,而是将那件脱下来的冲锋衣轻轻披在她身上。
她睡了一夜。
他陪了她一夜。
大概是6点左右,他临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