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衡子,看看给谢姑娘的药还烫不烫,不烫给我端过来。”短发女子若无其事地笑着对楚衡瞻摆摆手道。
楚衡瞻冷着脸,不动。
“小衡子不听话,诊金翻倍,十二万。”短发女子笑容不改,双手交叉杵在胸前看着他。
谢清敔惊诧地看着短发女子。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面前这个面容娇美的女医是个坐地起价的强盗。
楚衡瞻面色更冷了。十分无语地撇了嘴角,转身离开房间。
“好了,谢姑娘,别理那个不懂女人的呆娃子,现在我帮你褪衣看看伤口。”短发女子走近,忍不住捏了一下谢清敔的脸。
谢清敔措不及防地看着她笑着得意的脸。
“麻烦姐姐了。”谢清敔短时间无措后,温声道。
说完这句后,谢清敔感觉对方明显真心实意地脸色愉悦许多。
“哎呦,小嘴抹了蜜的,真是油嘴滑舌,”
谢清敔听这有几丝尴尬困惑,下一秒却听她话锋一转
“多说点,我喜欢。”
短发女子很快熟练检查完伤口。
“芳皋幂辞青敔,及子风流度江左。
谢姑娘的名是从这来的吧?”
短发女子随口一提。
“不是那个青,是清月皓方闲的清。”
谢清敔抿唇。
短发女子收起笑意,叹道,
“你这小丫头倒与我志趣相近。
怪不得谢家嫡女在世人口中一点都不讨喜。”
“所以我羡慕姚姐姐不为世人的名噪自纷纷所扰。”
短发女子片刻不语,
她仔细想了想那在皇宫中宛如囚徒般的一生,
再想想这闲云野鹤般的二十年,
最后浅浅道,
“没什么好羡慕的。”短发女子垂眸,“算了算了,别喊我姐姐了,虽然我貌美如花,风华未变,但都快是不惑之年的人了,辈分不肖说,也没脸得这份便宜。你还是和小衡子一样,喊我安姨吧。”
谢清敔震惊。
实在想不到那张少女脸的短发女子已经年岁那么大了。
她觉得看似少女的安姨与她一直以来所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却心生亲近。
“安姨,我可以冒味问你的名字么?”
“姚安之。安之若素的安之。”姚安之笑道。
谢清敔忍不住好奇这个女子的一切,但她只是问了名字。
姚安之就是姚安之,足矣。
“对了,小敔。你觉得小衡子怎么样?”姚安之往谢清敔身边坐了坐,双眼放光地看着她。
谢清敔莫名打了个颤,觉得应该递给姚姨一个瓜。
谢清敔想到那个冷着脸的少年总是泛红的耳朵,还有她刚醒来见面就说要娶她,不还她青玉。
“他救了我,我真心感谢,但他趁我没醒,换我衣服,非君子所为,是个乘人之危的轻浮小人。”
谢清敔没好气道。
姚安之哈哈大笑,
“原来小衡子见了喜欢的姑娘,还有兵痞子流里流气胡扯的一面!还以为会继续当个冰碴子端着……小敔,你的衣服自然是我换的。让十九年没怎么见过女人的他干这种事,脸能红成猴屁股。”
明明姚安之是在说楚衡瞻,但谢清敔也觉得脸上发烫。
“真有夫妻相啊,两个猴屁股,面对面……肯定很可爱。”姚安之看着谢清敔的脸嘿嘿笑着。
谢清敔此刻手脚好像都无处安放,担心姚安之下一句话会更奇怪。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姚安之的笑,她恢复如常,“进。”
谢清敔无声松口气,感谢楚衡瞻解救了她。
楚衡瞻端着药,推门而进。
“小敔的毒解了,除了左肩的伤口有些渗血,其他小伤口再敷几天膏,喝几天药就能愈合了。”
姚安之从楚衡瞻手中端过药,递到谢清敔面前。
谢清敔顺势接过,面色沉重地盯着这碗黑乎乎的药汤,双手一时间没动作。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张口。”谢清敔抬头,唇边递来一颗桂花糖,她看见楚衡瞻那双满是她的双眼。
没多想就启唇吃下。
淡淡的桂花香,伴着浓郁的甜碎裂开。
谢清敔立刻吨吨一股气将那碗药灌下。不知是那桂花糖起了作用,还是怎地,药是一点都不苦,泛着甜,只有些微微草药的涩意。
楚衡瞻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柔软,整个人顿了顿。
姚安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猜你会怕苦,药里面给你加了几株甘草。”
“至于药钱嘛,除了小衡子付的六万银两,外加小衡子帮我在药园里打理种药帮个几天,反正小敔病好还得要个几天。等小敔病好了,小衡子你带她回江都。记得见你岳父时好好准备,谢长平可不是好说话的,但卫如云会帮你的。”
“衡瞻知晓,多谢安姨。”楚衡瞻认真道。
谢清敔不太信姚安之的话,毕竟她父亲恨不得别家公子趁早将她打包娶回家。
原本对这突如其来的亲事充满了抗拒,可是在听到她母亲的名字后,抗拒被迫一点一滴的瓦解。
那个不见父亲,独居而病弱的母亲。
谢清敔心中苦笑。
“小敔,安心养病。
我这住的山在蘧华和江都的交界地带,离江都不远,驾马几个时辰就到了。”
姚安之察觉到谢清敔的走神,温声安抚道,
“听安姨的,这亲事得越快成越好,你们二人往后一定都不会后悔的。
要是小衡子欺负小敔,让小敔以后后悔了,就来陪安姨,安姨这儿有的是银子和自由。”
谢清敔看着姚安之郑重而亲切道,心中渐渐放松。
“会的,安姨。”
楚衡瞻黑着脸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行,但现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