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用倒槌压碎,放入小碗中,再采取新鲜的薄荷叶,薄荷又称“银丹草”,最是解毒败火了,将薄荷叶放入水蜜桃碎中,选取井花水冲泡,《本草纲目》所言“将旦首汲曰井华”,所言井花水即天将亮之时从井中打上来的第一份水。其性味甘,平,无毒,主治 “酒后热痢,目中肤翳,人大惊,九窍四肢指歧出血,口臭。又令人好颜色,镇心安神。可用于炼诸药石,煎补阴药,煎一切痰火气血药”。井花水之用取其清凉清洁之意,有助于滋阴潜阳,通窍解热。
他坐在床头,想要将筱筱扶起来,筱筱趁着机会,将头一把靠在了云无心的胸口,云无心羞红了耳朵,心跳以次方数增长,咚咚咚,后又故作镇定,实则暗自窃喜,一只手将蜜桃薄荷井花水拿了过来,把碗接到左手上,用右手一勺勺喂筱筱。
“味道不错吧?”
“是啊,清清凉凉,喝的好生舒服。”
“这对祛毒有帮助。”
“我知道的,谢谢你,无心。”
“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
圆形的木制的窗户半掩着,窗外有几根毛竹,透过窗花望出去,好像一副中国园林画。一阵微风吹过,片片竹叶好像感受到了大地的召唤,慢慢悠悠飘落,落在地上悄无声息,一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日子过了三四天,凉萤困在小屋子里抄写《道德经》,云无心始终没有来看她。
一开始还会流泪,也许是为那样的行为抱歉,也许只是可怜自己行动受限,后来慢慢感觉到了云无心的冷漠和无情,觉得他那样实在太过分了,等那些歉意消散了之后,就只剩下对竹筱筱更深的厌恶了。
一日,她照样在案台前抄写文书,那阵陌生而又熟悉的迷雾居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里。
“是你?”
“我这么些日子,变了这么多,亏你还认得出我。”他已经不再是那一团模糊的烟雾了,而是有头有脸的样子,两道浓浓的眉毛像是刻在脸上,眼睛冷峻无情,一股杀气从眼神中蔓延,鼻梁高挺。周身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磁场,让人不敢靠近,却又不得不靠近。
“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我会修成正身的,千年来总算有这种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必知道,我今天来是来救你的。”
“救我?我好的很。”凉萤不屑地将身体转过去,嘴角弯起来。
“不知道谁天天坐在那边抹眼泪呢?”
凉萤突然想到,为什么云无心的结界他可以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这里怎么了,我修成正身,不要说这里了,上天入地,哪里都可以去。”
“这是云无心的结界,你怎么可以进?”
“结界?我没有感觉到啊。”
凉萤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谜。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你这小姑娘,这么干脆利落,我倒是欣赏的很。”
“别废话了,有话就说。”
“你带我离开长虚山。”
“你不是上天入地吗,还用得着我吗?”凉萤冷笑一声。
“上天入地是总有一天会的。你先带我离开长虚山。”
“你说是来救我的,却有求于我?”
“你不是被困在屋里出不去吗,我可以带你出这个结界啊。”
凉萤不做声了,她当然想出去,可是想到云无心也许会生气,犹豫了。
那玫红色的迷雾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直言道:“你那个心上人整个抱着那个女人,这些日子恐怕都没有想起你一丝一毫。”
“你知道什么,就在那边胡言乱语。”
“我怎么不知道,虽然我没有肉身,但我的意识从千年前就有了,一直隐匿在长虚山中,你们的一点一滴我都知道。”他冷笑了两声,“你那么喜欢云无心,连我们都以为你们珠联璧合,谁知道半路出来了一个小竹精,你这算盘怕是全落空了吧。”
“要你管。”凉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来路不明的妖物。”
“我是来路不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说这,他垂下眼帘,凉萤朝他望去,他的脸上少了一分戾气,居然有了一些落寞。
“不多说了,这笔交易到底做不做。”
“你叫我什么?”
“凉萤,怎么,有错吗?”他的眼神又恢复了那一股霸气和邪魅。
“谁让你这么叫的,我和你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让我进入你的身体,然后离开长虚山。”
“那我们怎么离开这个结界?”
“你让我进入你的身体,我自会带你出去。”
凉萤不做声默许了。那烟雾就顺着凉萤的百会穴钻进了她的身体。
果然,凉萤一步便踏出了房门,一点结界的感觉都不存在。
她一路穿过后山,走出了长虚山,来到了人间。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凉萤静静地望着村庄里忙碌的人们,感受到了一股烟火气,她突然觉得长虚山的日子太清冷了,以前一直觉得云无心是她的全部世界,竟一丝一毫也未觉得苦寂,如今心里被剜了一个大洞,拼命想要吸取任何一点的温存。
她坐在树下的杂乱无章的草上,树荫斑驳的影子落在她的睫毛上,她伸出手掌对着太阳,阳光就从她的指缝里落在脸上,她感觉到了一丝温暖,那些斑驳的影子,好像一个万花筒,将世界上静止的美好都装了进去。
白色的那最普通的蝴蝶在她周围飞舞,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落在哪一朵野花上,她伸手去招呼蝴蝶,竟也没有一只蝴蝶理睬她。
他也感受到了人间的气息,从凉萤身体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