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吼！道士看不见我！”
苏沐秋挠挠头，上前伸出手问：“这是几？”
“……我看得到你，还有这是一。”
“那他呢？”苏沐秋抓着尤老鬼的手，摆出个二来，“看得见呢？”
阚晴天说我猜你掰的是二或三，但——“我看不到。”
苏沐秋想了想敲敲隔壁老冯头的“门”，墓碑后飘出来一个老人，苏沐秋问阚晴天这个看得见吗？
阚晴天摇摇头。
——看不见。
“那我呢？”苏沐秋飘过去，拧着眉毛，有点紧张，“我有变化吗？”
“……”阚晴天围着苏沐秋仔细端详了一圈，又仔细思索了一下。
她眉头紧锁左右又晃一圈。
在苏沐秋越来越紧张的时候，阚晴天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变可爱了？”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苏沐秋扶额，“你还能看见我的，对吧？”
阚晴天点点头让苏沐秋放松一点，她拍拍这个外貌上和自己弟弟年岁无差的青年的肩膀对他说：“说实话，我弟弟从小就和我讲这世界上有些不明生物，但我全都看不见，他说得煞有其事，我都当他中二病，直到我能看到你。”
——看不到才是常态。
苏沐秋看向自己的手心，又看向两个老鬼，阚晴天不能看到他们。
“帮我看看，我不大会烧火。”阚晴天又蹲下拿着根小木棍来回扒拉，“这次东西多，总是要灭。”
老冯头和尤老鬼对视一眼互相笑笑，有点别的意味，后撤出一段距离说：“缘分啊，孽缘哟。”
阚晴天接着烧火，苏沐秋似乎还想问点什么。
“有人来了，小苏，你朋友来了！”尤老鬼喊道，接着就回墓里了。
陶轩带着花找到这个僻静还有些背光的角落，看见穿着价格不菲的长款大衣蹲在地上扒拉火焰的阚晴天，身后还堆着点衣服。
他有些纳闷，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狐疑着看向墓碑，确实是苏沐秋。
但苏沐秋有这种朋友吗？
曾经在自己家网吧干活的孤儿，会有这样的朋友？
阚晴天从迷你口盖包里掏出打火机又拿出张卫生纸想再添把火。
“您好，”陶轩微微欠身，和蹲着的阚晴天打招呼，“您和沐秋是朋友？”
陶轩确定他没见过这个人也没苏沐秋讲起过。
阚晴天下意识先看了苏沐秋一眼，才看向陶轩，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陶轩一遍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您是？”
“他是嘉世的老板，陶轩。”苏沐秋说道。
“我叫陶轩。”
“你们是朋友？”阚晴天点点头，“是朋友吗？”
也不知道问的到底是谁。
“曾经是，我生前还是。”
“……算是吧。”陶轩有一秒犹豫，蓦然有些心虚，“您好。”
阚晴天暗自思索，大概有了点底。
她伸出手要和对方握手：“我是阚晴天，和沐秋是朋友，陶老板。”
“唔，您知道我？”陶轩和对方握手，“他和您提起过？”
阚晴天说算是吧：“嘉世俱乐部的老板嘛，谁不知道呢，久仰大名。”
凉风吹过，老冯头冒个头又钻回去，这个墓地里住的鬼越来越少，现在乐子也越来越少，他们也打听到了什么风声，小苏在死后和陶老板生了点嫌隙。
但想象中的修罗场并没有发生，也没有什么剑拔弩张。
阚晴天问他：“你会烧衣服吗？”
这是阚晴天眼前最务实的问题。
火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