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早就意动,齐齐上来,王侍郎好歹也是诗书传家,几个妾室也都是非凡之人,家教甚好,故而王冲的弟妹,除了最小的一个,还不太会走路,都先上来跟王冲娘亲行礼,叫了一声大娘,这才取了果子。 也都学王捷一般,多取一个,递给自家娘亲。 卫十娘所生的王符,乃是王侍郎次子,他举了果子递给娘亲,说道:“这果子闻着好香,娘亲快吃。” 卫十娘不情不愿,心头暗道:“一个果子,我图这个?”有心不吃,又怕坏了气氛,大家因她一人尴尬,委委屈屈的吃了一口,她本来就生了一双杏眼,此时睁圆,分外妩媚。 王侍郎瞧得,暗道:“可惜今日要安抚老妻,吃不得侠女了。” 卫十娘对贺荃说道:“这,这……这是?” 贺荃微微垂眉,说道:“快吃吧。” 卫十娘几口吞了,看了一眼儿子手里的果子,一把摸过来,说道:“你这个年纪,还吃不得这果子,也给娘亲吧。” 王符委委屈屈,不敢吭声。 王冲见了,取了两个果子,递了一个给王符,另外一个递给了张云儿。 王侍郎娶头两个妾室的时候,王冲还在身边,故而知道,这个张云儿,乃是个寡妇,刚过门不久,就死了丈夫,似欲投河自尽,偏巧王侍郎路过,救了下来,带回家中。 没多久,就成了亲事。 也因此,王冲娘亲虽然跟卫十娘争吵最多,却最不喜欢张云儿,觉得此女水性杨花,十分不堪,平时骂王侍郎时,十之八九都把张云儿同挂。 张云儿在王侍郎几个妾室中,姿容最美,也性子最沉静,往往数日不说话,但一派娴雅,风姿最佳,她还没有生产,故而膝下还无儿女。 王冲取的第二枚果子,高举起来,递给这位姨娘,以示并不偏颇。 张云儿接了果子,淡淡说了一句:“这忘忧仙果也算难得,不是凡间不让种了么?” 王冲顿生骇然,他并未说过这盘仙果的名字,张云儿居然能够说出来此乃忘忧仙果,自然是识得此果。但这忘忧仙果出自天庭,她怎么能识出?何况还知道凡间不让种了? 张云儿轻轻一笑,说道:“我也没想过,居然嫁入你家。” 说了这句话,就袖了忘忧仙果而去。 王侍郎目送张云儿走了,心道:“可惜今日要安抚老妻,吃不得俏寡妇了。” 王冲念头此起彼伏,杂乱一团,忽然看了一眼父亲,暗道:“又不是我的事儿?父亲的妾室,他自然承受,我管这位姨娘什么来历?” 心头顿时释然,笑着看一众弟妹吃了果子,各自开心。 忘忧仙果其实并非用来待客,天庭主要用来酿酒,他手中的御酒,酿酒的主料之一,便是忘忧仙果,故而饮之神仙也醉,忘记一切烦恼。 只是此果在天庭产量极多,偶尔就会用凑个席面,王冲那日也不算贵客,所以款待的时候,就多送了几盘忘忧仙果。 王侍郎见妻妾和美,忙说道:“今日大家都累了,且都去休息。”带了王冲娘亲,飘然而去。 王冲不愿意,跟这些姨娘一起,也出了房间,欲待回自己的书房,却忽然感应到,附近有些杀意盈荡,不由得心生古怪,忖道:“我家在村中,定居数代,哪里来的仇家?” 他探手一指,一枚石子跃起,飞空打在屋檐。 一个黑衣人不曾提防,被打的脑门直冒金星,从藏身处跌落下来。 他翻身一滚,叫道:“卫十娘,终于被我找到你了。当年杀我兄弟,废我一只眼睛之仇,今日就要报了。” 卫十娘把孩儿交给贺荃,出了房间,见到黑衣人,冷笑道:“我到是谁?原来是河朔双雄的黑元朗。伱不去给自己结拜的兄弟哭坟,却来我这里受死,今日你来了,就别走了。” 黑元朗哈哈一声大笑,喝道:“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以为自己武功高强,看不过眼我们兄弟,就肆意杀害,却不知道,我拜了仙家师父,已经修成剑术。” 他一拍腰间,飞出一口长剑,腾空化为半丈长短的一道灰气,叫道:“今日我就要诛绝你家满门。” 卫十娘俏脸惨白,喝道:“冲儿,带了你的姨娘们和弟妹们快走,去叫你父母也逃了,我来抵挡住此人。” 她行走江湖,见过两次有人用飞剑,只是惊鸿一瞥,后来甚是怅然,觉得自己没有仙缘,学不到仙家剑术。 卫十娘自然知道,自己武艺虽然不俗,却绝不是学成剑术的黑元朗的对手。 贺荃也是脸色一变,素手一翻,摸出两口短刀,叫道:“冲儿,听你二姨娘的话,带了别的姨娘和弟妹们走,别忘了叫你父亲也逃了。” 她冲上前,跟卫十娘并肩,显然有了同生共死之念。 卫十娘见她过来,也不多说,低声叫道:“黑元朗的飞剑,似乎转动不灵,我来牵制,你趁势出手,或者能有一线生机。” 贺荃点了点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冲,随即就急忙转过神来,全神贯注,暗道:“大敌当前,我怎么把希望寄托在冲儿身上?” “他带回来的果子虽然神奇,但却如何能抵挡黑元朗。” “只可惜,如是我多吃几枚果子,真气还能突破一层,全家多几分逃生的希望。” 贺荃的江湖经验,比卫十娘还要丰富,自然知道,遇到这等精通剑术的人,自己武功再高也是无用。 她和卫十娘并肩,只是希望能给全家人,争取一个逃命的希望。 两人叫了两声,却没听到王冲的声音,都急了,叫道:“冲儿,不可置气,快带了人逃命。” 王冲刚刚还在想,二姨娘张云儿的来历,这会儿就来了个要杀他全家之人,不由得有一种感觉,自己是不是去天宫,东海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