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是名门正派出身,虽然五台散了,但他这一支还是素行秉正,名声不差。 上天宫都有职司。 正经的长安城隍,仙家八品,三等神将。 漫天神仙开宴席,王冲适逢其会,都能有个座位。 黑元朗自己都承认了,惯爱食人,他的同道,也必然都不是好人。 他好好一个正派弟子,跑去跟一群食人肉,坏门规,坐下无数烂事儿的人凑热闹,自报家门…… 以后这些人出去,四处跟人说,我与五台王冲相熟,就是道山祖师门下最好的那个徒孙…… 被人说一句,跟左道妖人有来往。 名声都毁了! 王冲这辈子,脑门上都要有坑。 更何况,他认出黑元朗也是五台剑术,虽然是不是正宗,好歹也是五台的人。按照规矩,只能禀报诸位长老处理,私底下乱杀,纵然有道山祖师护着,也大小是个麻烦。 这种事儿,王冲自己就能搞定,何须麻烦祖师? 换个名字,杀了仇家,拍拍屁股就走,何等潇洒快意? 在这种场合,四处报家门,把肮脏物往自己上上泼,是个什么想头? 道尊当时赐下他护身之法,还没忘了给佛尊扣黑锅,并且说:“佛尊甚好背锅。” 王冲作为被正式认下的徒孙,若是自己乱背锅,岂不是背叛师门?有里通佛门的嫌疑? 他当即长喝一声:“慈云寺,智冠神僧再传,黄轩辕门徒……马元是也。” 王冲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厉喝,叫道:“胡说八道,我在慈云寺怎么没见过你?” 王冲瞧着一道灰白剑光冲空,微微惊讶,心道:“怎么就撞到正主?”但心底却也不怕,喝道:“我是黄师外面收的徒弟,还没回过慈云寺。” 那道剑光在半空一抖,现了一个胖大汉子,微微迟疑,暗道:“黄轩辕师弟,的确离开慈云寺很久了,在外面收的徒弟,也对得上。” “谅必也五人敢冒充我五台弟子。” 他心头释然,问道:“我是智通门下,胖达摩李垠,算是你师伯。” 王冲心道:“好生晦气,居然矮了一辈。” 他拱了拱手,说道:“见过师伯。” 胖达摩李垠有些烦躁,叫道:“你且进去,我要去寻几个师弟,他们陪黑元朗去寻仇,不知怎么样了。” 王冲急忙说道:“我陪师伯去。” 胖达摩李垠说道:“我剑光快,伱跟不上。” 眼瞧这个胖大汉子,御剑就走,王冲喊了一声:“师伯,等我。”也跟了上去。 黄家庙中,有人听得这些对话,浑然不以为意,就只有黄魔大师冷笑一声,暗道:“胖达摩要变死达摩。” 他回来后,跟谁也不提,刚才跟慈云五枭出去过,只说自己喝醉了,出去放水一回,就又来喝酒。 万里神驼木原执,更是笑嘻嘻的,一声不吭,两人地位都高,也就无人问起,慈云五枭了。 胖达摩李垠飞出数十里,见没有甩脱王冲,暗道:“黄轩辕师弟,拜师之后,剑术进境极快,又后来居上之嫌,怎么他的徒弟,也剑术这等出色?” 就慢了一慢剑光,等王冲追上来,问道:“你学的咱们慈云寺,哪一门剑术?” 王冲哪里知道,慈云寺传下了什么剑术? 反问道:“师伯,咱们这一次来了多少人?” 胖达摩李垠有些不快,心道:“我是长辈,又是先问的你,如何你过来反问?”但却随口答道:“只来了七人,除我之外,还有六位同门。” 王冲略略计算,暗道:“那就是了。” 剑光一卷,胖达摩的头颅就腾空飞起,王冲伸手一按,一道火龙卷出,乃是五台派最正宗不过的二七火龙法,当场把胖达摩烧成了灰达摩,连飞剑都焚烧化了。 王冲嘿然一笑,说道:“我剑光也快。” 他还是不放心,暗道:“虽然说,已经除了草,还是得去探勘一回,究竟这些人为甚聚会?若是与我家无关,就不理会,若是有什么危害我家的事儿,再图谋出手。” “若是还有牵连之人,也一并杀了。” 王冲不好杀人,只是此事危及父母,他说什么也不能轻轻放过。 他驾驭剑光,又回了黄家庙,落下剑光之后,有人刚才看到他和胖达摩李垠对话,就问道:“怎么回来了?” 王冲讪笑一声,说道:“胖达摩师伯的剑光太快,又没等我,没能追上,只好回来。” 庙中顿时有了几声哄笑,此时有数十人,正在大殿前的空地处,摆开了七八桌酒宴,喝的群魔乱舞。 除了一些修道之人,还有十来个小僧来回服侍,数十个也不知道是抢来,还是买来的年轻妇人,乱做一堆,满眼的不堪入目。 王冲心道:“亏得不用本名,若是给人知道,我来过这种场合,甚羞臊人。就连天尊怕是也觉得我丢人,侮辱师门。” “肖南老师为了修炼,至今还是童子之身,更见不得这些腌臜。” 肖南正在观赏风景,今日心情甚好,忽然怀中一动,摸出了那面镜子,上面还是一行字:今日有人夸赞。 肖南微微一笑,又复把镜子揣了。 他若是知道,徒儿是夸赞他还是童子身,只怕会躁怒。 这乃是强烈辱师,哪来是夸赞? 他也不是因为修炼才不曾找道侣,是因为没了师父,没了靠山,虽然忝为五台十鹤之一,但日后决计不能飞升,五台的女同门都瞧不上。 黄魔大师知道,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是个狠角色,也决计不是什么慈云寺的人,心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