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上次来太液池,还是走的五台派门路,王灵官带契,这一次上来,却不敢露面,用隐身法靠近了太液池。 原本的各路妖怪都不见了,但关押的犯人无数,比上次的各路妖怪只多不少。 其中部分人犯,王冲认得,都是女帝伐春,两边阵亡之人,也有些人不认得,不知犯了什么事儿,以至于被送上了天庭。 他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关押琼霄和碧霄的囚笼,她们两人地位不同,故而关押的囚笼也特殊,不但格外高大,还有青色锁链缠绕,并有天兵天将把守,十分森严。 王冲也不知道,该如何动手,正在琢磨,如何打杀天兵天将,如何逃遁,如何摆脱追兵…… 他以自己的老师为模板,总觉得此事太难。 “不得扛几个灵官,打几个天王,神将什么的要扫一片……” “凭我的身手,如何能够?” 王冲正在胡乱思忖,忽然听得有人高声叫道:“时辰到了,速速剖肝!” 十几个青年男女,被押上了一座高台,每个人都被两个屠龙手服侍,先是伸手一拍,把这些青年男女打出原形,都是一条条的小龙,躺在高台上,个个流泪。 王冲瞧得其中一个,十分眼熟,不由得大惊,叫道:“那不是朱雄?朱英姐姐的二哥?” 他顿时顾不得刚才,那些杂乱的想法,连隐身法也撤了,高喝道:“切莫下手。” 这些天庭的屠龙手,哪里理会他,仍旧要下手,王冲急了,把落魂钟放出,当当当一通乱响,把高台上的屠龙手震晕了一大片。 他落在高台上,看到这些小龙的身上,都有镇压灵识的符箓,伸手一一揭了,问道:“你们犯了什么事儿?要被斩首?” 十几条小龙变化回了人形,个个慌乱,一个美貌龙女颤声说道:“我们不是犯了事儿,是赤鹿大仙要请客,需要十二条小龙剖肝,作为宴溪上的酒菜。你快些走,劫法场可是违反天条之事,要上斩妖台。” 王冲从未给听说,剖肝之事,朱英有意不跟他说,心头疑惑,问道:“你们可是犯了错,才会被剖肝?” 另外一个美貌龙女,怨懑忿忿的说道:“什么犯错?我们是龙,龙肝美味,故而只要是天庭有宴溪,就要抓龙剖肝,如是犯错了才剖,如何够这些仙人吃?” 王冲呆立半晌,混没想到,天宫上还有这般事儿? 一队天将杀了过来,叫道:“何方妖孽,敢来天庭胡闹?赶紧跪下伏诛,免得受罪。” 王冲对满腹怨气的龙女问了一声:“赤鹿大仙是个什么东西?” 这头龙女说道:“新飞升的妖仙,得授七品职司,结交了几个朋友,就要开宴席。” 王冲心头大定,暗道:“七品的职司,比我高一等而已。”当即说道:“我乃长安城隍,要开一场宴席,这些龙子龙女我都征用了,让赤鹿大仙来寻我说话。” 带兵过来的天将冷笑一声,骂道:“长安城隍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抢夺七品大仙的食材?伱可知道,赤鹿大仙今日请的都是谁?” 王冲双手抱腕,说道:“我是五台弟子,今日要请的是张真君祖师,萨天师祖师,狮子王菩萨,王灵官祖师。” “我身上还有差遣,乃是中坛元帅帐下左路先锋,故而今日客人,还有我的顶头上司三坛海会大神。” “今次请客,乃是为了庆贺某刚结拜了个新的哥哥,乃是灌江口的二郎真君。” “你且说说,赤鹿大仙今日要请谁人?敢跟我抢食材?” 天将脸色一变,有心骂王冲吹牛,又怕是真的如此,吩咐了一声,立刻就一名天兵驾云离去,半个时辰之后,这名天兵回来,低声说道:“此人所说不差。” 领兵的天将脸色才微微缓和,刚要说话,就听得这名天兵低声说道:“东海之时,他曾跟那头猴子手下的水火大将恶斗数百回合不分胜负。” 天将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赤鹿大仙的客人都爱素食,这些龙肝本来也不合胃口,城隍大人既然有此需求,我等愿意为大人处理食材。” 王冲说道:“不须了,我在灌江口二郎哥哥处请客,他有做惯龙肝的庖丁,正要去那边杀,趁鲜食用。” 王冲也没想到,天宫上,这等讲究牌面,自己搬出来这些人,也就是信口胡说,哪里想到,居然就唬住了这些天兵。 他一袖袍下去,把这些小龙都笼住了,扬长而去。 虽然耳内听得,那名天将叫喊:“快却在准备几条小龙,不能耽误了赤鹿大仙的宴席。”却也不敢回头了。 他之所以出手,是因为看到了朱雄,这是朱英的二哥,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他被人剖肝。 至于后面补上的小龙…… 王冲闭上眼睛,这才忽然明白,当初朱英为什么,从不曾求他什么,却非要自己选城隍不可。 朱英是不能忍心,有朝这么一日,看到自己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诸般亲眷的龙肝,被摆上餐席,吃又不可吃,哭也不能哭,如可奈何? 王冲带了一众小龙,下了凡间界,将之都放了出去,说道:“你们回去罢。” 朱雄看了好久,忽然问道:“可是王冲?” 王冲点了点头,说道:“是我。” 朱雄这才知道,今日为何逃过此一劫,他也不敢多说,免得给王冲招祸,只是心头暗暗忖道:“朱英妹子不是说,找了一个寻常读书人,虽然都拜师了五台山,听说还都得了职司,但区区城隍,不该如此威风啊?” 朱英也不是没有小心思,把王冲的事情,隐瞒了大半,没有跟父亲说,她是担心,有别的龙女,跑来泾河跟她抢夫婿,故而朱雄对王冲了解的不多。 几个美貌龙女,也没想到,今日就要被剖肝,却被人救了,好几个都偷眼观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