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戴了一顶花花帽子,穿了一件旧僧衣,正夹了一捆草,在破庙下喂马。 按照道理,他渡过了五百年灾劫,只差最后一个流程,多熬十几年,也就能成佛作祖了。 在五行山下,困了这么久,饶是如此无聊的一件事儿,大圣也做的兴致勃勃。 破庙的廊下,一个和尚正在打坐念经,这和尚生的俊俏,脸上佛光莹然,正是转世十多次的金蝉子,佛尊好不容易,把这个徒儿塞入了队伍,叮嘱他不要招惹大圣,没事儿不要玩猴儿。 这个破猴子脾气不好! 名义上两人是师徒,实际上,猴子对和尚呼来喝去,如家养的小厮,和尚逆来顺受,也习惯了。 王冲看到师父,正在一把一把,给马嘴里塞草,一如当年自己喂猴,心头感动,落下了遁光,说道:“师父,你可脱困了。” 大圣见到王冲,带着王凉,笑道:“你儿子不错,只是张真君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学七二炼形术,宝贝的紧,只修炼五台山的道法,如今也算是有成了。” 王冲心道:“哪里是有成?是有坑啊!” 纵然师父亲,王冲也没敢把儿子做的事儿,跟猴子说。 把大天尊的腿儿打折,还带回家玩玩,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能养出来孩儿。 王冲说道:“我如今已经跟张真君祖师说了,欲让冲儿一路上服侍……”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到沉香太子惊喜交加的叫道:“师父,你可回来了。” 王冲见沉香太子,手里拎着一口宝刀,抓了一条斑斓猛虎,刚刚鲜杀的,血还热乎。 王冲心道:“当年我担心徒儿惹事儿,没想到徒弟一直没闯祸,却轮到了儿子闯祸,这就是命啊。” 沉香太子扑过来,抱住了王冲,好生亲热。 过来一会儿,他又跟小师弟招呼,两人倒是时常见面,朱英总带了王凉,来看大圣,也就能总见到看守大圣的沉香太子。 王凉小时候,沉香太子经常带了小师弟,满山的玩耍,故而两人亲近十分。 王冲安抚了徒儿,对猴子说道:“师父啊!伱路上缺人服侍,凉儿又比较孝顺……” 猴子忙摘了帽子,指着猴头说道:“莫要说孝顺二字,你可知道,我这头是如何秃的?” 王冲见猴子头上,经常摸的毛都没了,问道:“师父这是剃度了出家?” 大圣气愤愤的骂道:“什么剃度了出家,这是你儿子薅的。今天来说,师祖棒棒,帮我变个东西,东西给他,猴毛就回不来了。明天又说,师祖,我一个没爹的孩子,被人欺负了,你须得帮我,又骗了一把猴毛去。” “四百多年,时光荏苒,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看我的猴头,还有毛吗?” “别来烦我,这孩儿我不带。” 大圣扑的一声,又把花花帽子戴上,王冲开始还以为,师父是为了美观,才带了帽儿,却没想到,居然是秃了。 他咳嗽一声,把王凉叫过来,说道:“快把猴毛还给祖师。” 王凉扯了扯王冲,出了破庙,才低声说道:“孩儿闹天宫的时候,把猴毛变化成兵将都打没了。” “不过父亲放心,我都用都天烈火大法炼化过,法力没了,猴毛就会无风自然,一点点灰烬都留不下,没有什么破绽。” 王冲叹了口气,只能又去劝大圣,收留王凉。大圣说什么都不肯,不住的冷笑道:“我被压在五行山,五百年不曾怕过,但你这个孩儿,本大圣是真怕了。” 过了片刻,大圣忍不住问道:“你这孩儿,是不是闯了祸?” 王冲急忙否认,这种大祸事儿,怎么好承认? 王冲无奈去廊下,捅了捅和尚,问道:“大师法号?” 和尚一脸平淡的说道:“金蝉子!我们上上上上上辈子见过,上十几辈,我没说那么多,不然显得口吃。” 王冲问道:“大师能不能收留我孩儿?他颇有武力,一路上也能保护您去西方佛国。” 金蝉子答道:“不能。这事儿有名额的,我都是走了后门才进来。” 王冲只能说道:“名额我去运作,就算没有名额,只陪你们去一趟西天佛国,当做游玩也好。” 金蝉子叹息一声,说道:“你当年何等英雄,若是劝说的时候,只拿出大棒子来,喝问:想死不想死了。” 王冲心道:“你个造反的秃驴,还跟我扯淡起来。” 他低声说道:“大师如是帮忙,一路上我可以负责,安排一些刺激的项目。” 金蝉子两眼放光,叫道:“就知道你有门路,我去劝说大圣,把你孩儿收下来。” 金蝉子过去跟大圣说了几句,猴子无奈,招手把王冲叫过去,说道:“我就替你看几日,不过若是这小子闯祸,我可给你送回去。” 王冲松了口气,说道:“任凭师父处置。” 他把王凉留下,还叮嘱了沉香太子一句,说道:“看着你师弟,莫要让他闯祸。” 沉香太子答应了一声,王冲就翩然去了。 他还得给儿子,活动一个名额,总不能真白白去一趟西天佛国。 王冲才走,王凉就袖中取了一件宝贝,王冲平生的所有积蓄,都让朱英收着,朱英担心儿子,自然给了他几件法宝。 王凉的这件法宝,正是三玄七宝图,他抖开此图,化为了一座天浮青桥,还招呼沉香太子上去,对大圣说道:“师祖!你们两个须得走流程,不能上来休息,我们就不客套了。” 大圣呲牙一笑,说道:“这小子,还是一般的顽皮。” 金蝉子十几世转修,修为都被佛尊镇压起来,半点不能使用,心底叹了口气,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