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果然让刚刚安静下来的商贾们顿时又都窃窃私语起来,当日寒皮毛在颜府门前要卖女一事,最终闹得可谓是人尽皆知,没想到今日其女竟然也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是跟颜家小姐一起来的,这件事情可真有点看头! 寒皮毛果然登时脸涨得有些发红,几欲想开口训斥一时间却又找不到破口,只好先隐忍不发,而那猥琐如鼠般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流光一眼后,瞬间又溜到了舒月身上,然后脸上横肉一堆满面笑容道:“今日舒月姑娘不在‘凝辉宝阁’理事也前来赴宴,还真是很给韩某人面子!” 只听舒月神色坦然,沉静一笑道:“韩东主说笑了,你既邀请我家东主前来会谈商事,舒月必定陪同,此乃舒月分内之事!” 寒皮毛登时笑着点点头也不再言语,刚想抬步往前走,只听身后忽然有个动静,立时回头一瞧—— 只见一个通体雪白体态颇好的蓝眼小狐狸正冲自己怒目呲牙,整个身子都拱了起来,两只耳朵及尾巴都竖得高高的,尤其是尾巴尖上的毛似乎都要炸开了! 他顿时冷哼一声,就道:“颜大小姐,这是你养的小狐狸?品相不错嘛!”说着又是邪邪一笑,“颜大小姐可知鄙人身后这件黑色大氅具体可用什么所制?想来颜大小姐对兽类皮毛这些事并不了解,还是老朽讲给你听好了!”说着那双眼又冷冷地盯着小狐狸雪团儿,“说来这件大氅制成可是颇为不易,普通针毛对鄙人可没什么吸引力,我就喜欢那些软软蓬松又极为保暖的绒毛!所以为这件大氅可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我四下叫手下不知费了多少力才终于凑足了二十余只黑色的墨狐、黑貂之类的制皮名兽……” 说着又将自己的食指放到嘴边阴冷神秘地嘿嘿一笑道:“最为关键的是必须得是幼崽,然后将其大棒打死或摔死,可有一点必须记住可千万不能用刀哦,否则划坏了皮毛可就……” “够了!不要再说了!”颜慕汐登时怒不可遏“嚯”得一下站起身来,她身后的抱玉、舒月还有流光立时也跟着一脸愤然地站起身来,小狐狸雪团儿瞬间呲着牙纵身一下纵身就向他扑了过去,他身后地四名小厮一见此状瞬间从腰间拔下一个粗棒就要朝它打去,颜慕汐登时急了生怕它身小吃亏,竟然立时一跃直接跳过食案灵活一蹲一下将雪团儿揽在了怀里! “小姐,小心……” 身后的三人一阵惊呼。 颜慕汐瞬间抬眼一看,一根粗棒距离她的脑袋上方仅不到一指的距离!然而她此刻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愤怒已经充斥了她整个胸腔! 只见她抱起小狐狸雪团儿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寒皮毛的面前冷冷道:“我知你素日非良善之辈,可不曾想你竟残忍到如此地步!”说着忽然哽咽,眼里流下泪来,“它们还是些幼崽……你做皮毛生意,人们也需要皮毛御寒过冬,但它们还都是些幼崽,你竟也下得去手?!难怪……” 她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伸手拉过流光,寒声道:“难怪你会对亲生女儿如此残忍,会对流光的娘如此残忍!你哪里有一丁点良知!” “哈哈哈!颜大小姐此言可笑至极,我韩某人家族世代专做皮毛生意,你说我残忍无良知?那在座的各位冬日御寒哪个不穿不用皮毛制成的衣衾?!”寒皮毛说着又冷冷一笑道:“何况这些野兽它们本就只是畜生,幼崽又如何?!它们一样永远不过都只是畜生而已!” “可你还连畜生都不如!”站在其正对面的流光忽然大声插言道,只见她整个人脸色发白,整个身子都有些颤颤巍巍,拳头紧攥,声音却极度平静,一字一顿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你却能残忍地欲将亲生女儿卖与青楼,当日若不是抱玉姐姐及时出了银子救了我,今日我还不知是何结果,只怕比之我娘更要惨上千倍万倍!后看到颜府好心收留我栽培我,你又恬不知耻地跑到‘凝辉宝阁’去要人,还恣肆意扬言说要状告颜府私纳人口致使父女不得相见!” 说到这儿,她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眼泪却如泉涌,向着众人手颤抖着指着寒皮毛高声悲戚道:“其实这大财主只不过就是想借此再大捞上一笔钱财而已,在他眼里那还有父女亲情!”说着又冷笑一声,“可惜我家小姐冰雪聪明,你那点龌龊的心思她岂会不知,当即便手书一封立时让你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跟着她忽然顺着波斯地毯径直向前面中央阶台那一步步走去,寒皮毛登时厉声喊道:“你给我回来,你想干什么?!”说着便朝那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前面两人一见立时会意跟着一齐就纵身一跃至其前面,一人一只胳膊瞬间就将流光制住,然后拎起她又一个旋转其中一人毫不留情地突然向她右膝后一脚踹去,流光悴不及防当即跪地! 颜慕汐一见登时火冒三丈,抱玉也一下冲了过去,小狐狸雪团儿跟着又狂扑过去—— “快放了流光,如若不然,我现在就去告官!” 舒月此刻也立时跟了上来,站于颜慕汐的身侧,极为警觉地盯着寒皮毛和他那两个剩余的手下,生怕她会有所闪失。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放声大笑,而笑声中还夹杂着阵阵哭音—— “诸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位皮毛大商是多么的有钱,单是一间会客堂便如此奢华阔气,一下容纳几十人都不成问题,可是你们可知当日我和我娘在他的府中住的是什么样的屋子么?哈哈哈……”说着她又大笑起来,眼睛死盯着寒皮毛道:“他受那些贱妇谗言,只因我娘气血虚弱生我早产,他便听信她们说我非他的亲生骨肉,而是前官人所有,可怜我娘自嫁给他起一共度了没几天舒心日子,然后就遭他虐待,挺着大肚子终日没吃没喝,还要动辄便受他那些姨太太的谩骂与责罚,好在苍天有眼,他家里的一些佣人看不过去觉得不忍,经常给我娘拿些剩菜剩饭回来,好歹这才让我得以出生!只是说来可笑,正因为长期饭食不足,我比其它的婴孩儿要小很多,而幸亏是这样才让我娘亲得以顺利生产——分娩那日他根本不管我娘死活,不让人给她找稳婆接生,任我母女在生死线上挣扎徘徊,可怜我们虽是贱命一条,但竟然也活了下来!而之后十几年的生活之艰辛更不必说……” 只见流光此刻两只胳膊被身后两人一人一只死死押着,半跪着挺着胸脯昂着头,满面泪痕,雪亮的眼睛里全是讽刺,又冷冷道:“我只怕是再说下去在座的各位三天三夜都听不完!”说着她又满面悲戚地仰着头,目光森森地兀自环顾起这偌大的厅堂四周,然后目光定格在身后那面装点的极为豪气壮观的墙上—— “你们看看这两只飞鹰,惟妙惟肖,踩着木枝仿佛真的一样,而你们知道吗?它们身上的羽毛不论是黑色大羽还是白色绒毛全部是真的,都是做了手段然后一片一片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