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颜慕汐也已重新坐回食案前,一边揉着头一边冷声道:“韩东主,不知你今日邀请我们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我等就先行告辞了!” “颜大小姐不必着急,若非大事老夫也不会费此气力召集各位商者前来!”寒皮毛说着又冷哼一声道,“颜大小姐当真是手段极高之人,不论哪件事都做得滴水不露不着痕迹,当真是让老朽佩服得紧!”说着又冷笑两声,然后刻意一挺腰背大步流星地重新走回那台阶之上。 颜慕汐看着他那副冥顽不化地卑鄙可笑模样,心里只觉得他十分可悲,真是污了自己眼睛只想马上离开这里,于是冷声道:“韩东主有话就直说不必绕弯子,慕汐洗耳恭听!” 而只见寒皮毛此刻端坐在那张极为昂贵的雕花绛香黄檀食案前,一扫刚才的阴郁,两眼迸发出一股得意非凡的精光来,不禁伸出手来捋了捋自己那颗大痦子上长着地那撮黑毛发,嘴里还不时地发出一阵“啧啧”地声响! 众人一见此般皆有些觉得浑身不舒服,忽然一人面带嫌恶地大声道:“韩东主,您既召大家前来,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让大家来此看戏吧?大家时间宝贵,若单为此那我等也瞧够了,当真是比这柔曦城中那个最有名的‘七侠五义英雄大戏班’的戏演得还要精彩,若是还有别的事就请速速开口吧!” 此话一出,大家一下皆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尤其是抱玉一时间突然大力鼓起掌来,连声高呼道:“这位大叔说得好,韩东主不收分文请大家来看戏还如此精彩,我等当真是要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寒皮毛一见台下众人笑得七扭八歪地模样,心里一时间真是气得要命,于是冷哼了一下又大声道:“我韩有德今日召集各位商者前来本意是为大伙的利益着想!”说着又冷冷道:“可惜有些人故意耍小手段,一时间搅了大家的视线倒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可笑你们这帮人还不自知跟着一齐起哄,当真是可悲可笑!” 而其话音刚落,台下一女子便紧跟着高声道:“既如此,韩东主就有话快说便是,一再绕圈子又是何意?!” 颜慕汐和抱玉则顿时对看一眼,感觉这声音是如此耳熟,抱玉立马抻着脖子往对面左看右找,跟着突然惊道:“怪不得这样耳熟,这不是‘霓裳坊’的那位老板娘吗?没想到她也来了,这寒皮毛可真没少下功夫!” 颜慕汐也很惊讶又点点头道:“且听他说到底是何事,他一再话中有话暗指咱们,只怕此番布局就是为咱们而设!” 这时,只听舒月忽沉静一笑,“可惜他没想到咱们倒先给他来了个‘下马威’,先机已失,应该翻不起大浪来!” 然而流光却苍白着脸摇摇头道:“以我多年来对他的了解,若不是切中了要害,他必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几乎召集遍了城中大小商者,小姐必得多加提防才是!” 颜慕汐微笑地回过头去,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得!你这会儿脸色不好,多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你抱玉和舒月姐姐吧!” 流光点点头,不禁转脸看向舒月,而舒月目光沉静对她温和一笑,跟着又伸出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这时,颜慕汐忽而望见对面那位“霓裳坊”老板娘正含笑着朝自己点头致意,她一见赶紧也微笑点头—— “看来刚才她高声责问寒皮毛是刻意而为,是想向自己表示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位老板娘也是个性情中人,定是经了刚才那一出后便深深厌恶起那寒皮毛吧!舒月果然是没有说错,寒皮毛的确是先机已失,自己只消沉着应对便可!” 正当此时,只听寒皮毛又突然高声道:“各位商者,何苦这般不信任韩某如此焦躁,想必是被咱们柔曦这位第一珠宝大商颜大小姐伪善的外表所欺骗了,她满口的仁义道德宣扬良善,可惜背后都干了些什么,大家可知?”说着便冷哼一声,鼠眼直射颜慕汐,嘴角边挂着一抹阴险地笑。 众人闻言,皆齐刷刷地看向她! 颜慕汐见此情状毫不慌乱,心里暗道:“果然所料不错,这寒皮毛此局确实专为自己而设,不知这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于是沉声应道:“韩东主,你此话何意?慕汐不甚明白!” 身后的抱玉也当即高声嚷道:“寒皮毛,你说话可要注意点,不要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我无中生有?我血口喷人?”寒皮毛当即直接放声大笑起来,“那抱玉大管家,你不妨跟大伙说说你家这位主子,颜大小姐和咱这柔曦城主、当今圣上的胞弟——二皇子逸轩王爷究竟是何关系!” 颜慕汐当场一惊,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才好,她不知他突然此一问究竟意欲何为但显然不会是好事,因而不敢随意回答尤其怕连累影疏清誉!而抱玉显然也是没想到这寒皮毛会突然发难有此一问,一时语塞。 正当她二人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只听一个很是沉静地声音淡然道:“韩东主这个问题问得奇怪,我家小姐和逸轩王爷是何关系你难道不知么?这柔曦城无论男女老少各行各业者哪一个不是逸轩王爷的子民?”说着又昂首挺胸微微浅笑道:“众位商者宾客,不知大家认为舒月说得可否有理?” 众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又都皆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只有一女子立即高声应道:“舒月姑娘此话不假,咱们在座得自然都是逸轩王爷的子民!” 颜慕汐一听,果然又是那“霓裳坊”的老板娘在帮自己,心下不由感激,而舒月的这一袭话瞬间解了自己一时间的窘困——这须臾间的工夫甚为宝贵,让她得以赶紧调整好思绪以观其变。 而只见阶台上的寒皮毛手捋着唇鼻间的那缕黑毛,忽嘿嘿一笑道:“多日不见,舒月姑娘还是这般会说话,韩某人当真是佩服得紧!可惜若是如舒月姑娘所说得这般简单的话,那韩某人也就不必如此煞费苦心请大家来了!”说着又冷哼一声,“所以还是由鄙人来告诉诸位吧——这颜大小姐和逸轩王爷可当真是关系匪浅,只怕不日就要成为咱们的‘逸轩王妃’了吧?!”说着又突然提高声音冷道:“颜慕汐,我韩某人说得可是有错?!” “慕汐实在不明白韩东主此番话究竟何意!”颜慕汐当即沉声应道,“慕汐确实与逸轩王爷相识不假,那是因为逸轩王爷为人仁慈宽厚爱民如子,我曾两次意外得其搭救性命,特别是第一次想必在座的各位可能都知晓——就是逸轩王爷进城那日曾以‘黑白飞练’出手相救了一个惊马受难的女子,而那个女子便是慕汐!”说着便看向寒皮毛冷道:“不知韩东主为何要在这里大放厥词捕风捉影,诽谤皇族可是‘大不敬’,依律可论罪当诛!” 大家听得此言又纷纷议论起来,时不时就见有人频频点头,显然当日的情形是亲眼所见或有所耳闻,而当此关头只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