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敦实的货船驾驭着强劲的南风奔向北方,船只之上被搭建起一个木棚,亦是被一些木板拼凑出隔绝货物的甲板,一位尊贵的老女人就坐在这里。 尼雅早已年老色衰,她以极高的年龄生下幼子留里克,自身就冒着巨大的风险。 她与丈夫奥托商议后,给予留里克名字。该如何解释“留里克”的名字含义?它确实有“让部族再度强大”之意,奥托就是这样想的,所谓就像是那些祭司木板上刻印的古老记忆,曾经的罗斯人很强大。 尼雅有着她身为女人的想法,她的理解里,儿子的名字分明就是“再度得到宝贝”,以此祭奠死去了两个儿子,还有对唯一尚在的儿子的殷切希望。 幼子得到众神的爱戴,尼雅此行,就是要见识见识被幼子主持修建的、以冶炼锻打铁器为存在目的的北方定居点。 漫长的航行让人觉得有些无聊,事实上她也很久没有出海远航。 “安娜,给我接点水来。” “是,主人。”布里吞女仆从容的接过尼雅的玻璃杯,从青铜壶里倒入煮好的加了蜂蜜的松针水。 船只有些晃动,好在此玻璃杯设计得巧妙。 尼雅干瘪的嘴唇得以湿润,她焦躁的心情有了缓解。 她喝饱了水,将杯子交给仆人,仅是一瞥,她的眼神又注意到仆人脖子上挂着的木条十字架的挂饰。 “呵!奇怪的信仰,竟不知道我的儿子才是被众神选定的人。” 尼雅不想多说什么,商人去年从梅拉伦的市场搞来的布里吞女人,她们都有些奇怪的想法。介于只要给她们一个每天做仪式的小房子,再树立一根棍子,并在棍子中间横着榜上一根小木棍,她们做了仪式后就能安心的侍奉,尼雅有些厌恶但并不制止。 周遭的景致总是一层不变的,而自己脚踏的木板下,是一大堆新鲜捕捞的鱼,还有一些咸鱼。现在,多支运输船正竭力以最快速度奔向北方,以求在鲜鱼腐坏之前,将这堆鲱鱼、鳕鱼交付买主留里克。 “还有多远啊。”尼雅不耐烦的嘟囔。 “尊贵的主人,等到明天早晨,我们就到了。”一把胡子却身形消瘦的船长恭维道。 “难道我还要在船上过夜?” “不。我们将靠岸休息。” 听得,尼雅的不耐烦更加剧了,“就不能再快点?” 船长也很为难:“主人,我们的船是没有划桨的,我们完全依赖风,但是夜里是无风的,还有……” 船长还要说什么夜间导航的问题将是一场灾难的,尼雅摆摆手,谢绝再听什么。 纵使罗斯的船只总是有着冒险精神,在夜里坚持航行,若没有精湛的航海本领无异于找死。夜航就是一种冒险,倘若船只目的是夜间奇袭,夜航无可厚非。但就众多运输生活物资的船只,还是谨慎为妙。 一天多的时间,对于处于比较低温状态的渔获,鱼肉的确是开始轻度腐化。 不过不要紧,罗斯人迫于生活的无奈,他们全员都能忍受这种轻度的臭气。 这一宿,尼雅在岸上过夜。 她穿着细腻的麻布,披着柔软的雪貂裘皮,身上的饰品或是金银或是宝石,乃至彩色玻璃珠子。 那些布里吞女仆的衣着也就朴素多了,不过是清一色的青灰色布衣。她们的朴素,进一步凸显了主家的高贵。 但在岸上休息方面,首领的妻子尼雅,她也与大部分船员一样,住在各自的帐篷里,听着海波,与一座小岛的海岸入眠。 她从没想到过自己如此年龄还能经历这般事情,她觉得自己成了孤独的女人置身于苍茫的大地与波涛之海。它很不得立刻抵达目的地把儿子搂在怀里。 次日,航行依旧。 岸上的睡眠尼雅并不开心,舟车劳顿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她又坐在船上精神萎靡不振。 直到船长吼出悠扬的号子。 “舵手!前方是岸!我们向东!” 所有船只都开始转向,看到一场情况尼雅直接站起身,她趴在船壳的围挡处眺望远方。 “快到了吗?”她问。 “很快就好了,主人。当你看到一座崭的城市,那就是我们的艾隆堡了。” “哦,那么我很期待。” 尼雅的兴致终于被调动起来,双眼好奇的观赏千篇一律的海岸线。 很快,她所在的船队就遇到了罗斯人的小型渔船,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目的地是真的要到了。 曾经这一带都是荒芜之地,而今渐渐变得有人味儿。 她的满心期待不久便有了振奋人心的结果。 “前面那是怎么回事?那个河口,那是木墙吗?”尼雅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一些,奈何自己毕竟是老了。 站在船头的船长一脸亢奋,他指着木墙之所在:“留里克主人就在岸上!主人!我们要靠岸了,请你做好准备。” “哦!那可真要做点准备。”尼雅干瘪的脸庞终于挤出微笑。 曾经满是泥巴和碎卵石的河滩被留里克差人稍稍清理一番,一些木桩被打你河道淤泥,依靠这些木桩,可容纳八条船只停靠的、铺设了厚木板的码头栈台投入使用。如此来往的船只,它们的卸货变得方便,定居点对外来物资利用率也就更高。 可以说,本来没有人意识到需要建造一个码头的。 留里克下达了命令,并拿出了一点银币和铜币做酬劳。 码头不但建成,一条从码头直通艾隆奥拉瓦堡的木围墙的,由木板嵌合在沙石地的道路,仅用两天时间就拼装完成,这样登岸之人再不用烦恼靴子湿漉。 敦实的货船,它扬起的大帆实在显眼。 早起的留里克这段日子最喜欢监督铁匠的工作,尤其是监督那些科文部落的男人,是否在好好的学习精进自己的打铁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