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王国旗帜的使者颤颤巍巍地挪步,比他更加紧张的是身后的两名教士。 教士扛着黑色木板做成的十字架,一路步行一路念着经文,以求上帝的保佑。 他们非常担心自己的交涉对方不领情。 那些家伙毕竟是海上来的野蛮人,登陆即要杀戮,但愿给他们一笔钱财就能打发走。至于自己的小命…… 这一刻的使者雅克非常自责于就不该出谋划策,即便是做使者,怎么就该自己亲自前往? 见得三名看似毫无武装的人员逼近营地,对战斗充满渴望的维京人,纷纷从搭建好的窝棚处跳出来,带着各式武器向其逼近。 耶夫洛带着兄弟们奉命先行,他们轻易的控制着到访的使者三人组。 让可疑之人逼近金主,此乃佣兵之耻。 他带着兄弟先是给了使者几拳将之打到,接着将这三人按在地上,仔细检查身上是否有利器。 最终,三位使者被捆住双手,押解着跪在留里克等人的面前。 见得教友竟被揍成熊猫眼、嘴角挂着血,保罗虽以投了维京阵营,他仍未这些家伙的野蛮行径做震撼。 “你傻了?!”留里克随口问及发呆的保罗。 “没有,我很好。” “询问他们,究竟有何企图。” “是!大人。” 保罗当然有着作为叛徒的负罪感,他与三位使者的八目相对,场面对于双方都极为荒诞。 敌人阵营竟有叛变的教士?一个教士竟然背叛自己的信仰,为野蛮人站台? 使者雅克心里暗骂此人必下地狱。 不过使者是带着使命而来,雅克竭力保持着淡定,活像是一台莫得感情的复读机,重复说明宫相约翰的要求。 听得保罗的复述,留里克不仅捏起长出金色绒毛的下巴:“拿出一笔钱来,让我们撤退?他们真的是这么想。保罗,继续问他们到底能拿出多少钱?” 本来,使者雅克对于花钱消灾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想不到这个面色清秀而不失英武的少年崽子、看似野蛮人首领的人物,对于拿走赎金就撤有着极大兴趣。 那么,该拿出去多少赎金合适呢? 宫相约翰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数目,雅克大着胆子,试探性的给出自己认为的一个非常大的数目。 “五千枚银币。你们觉得如何。” “五千枚?区区五十磅?”留里克一度觉得保罗翻译有谬误,他令使者一板一眼说明数字,自己认真地听着这古萨克森语的词汇,确定无误。 “区区五千银币,就想打发我们?”留里克旋即拔出自己的镶嵌宝石的亮白钢剑,剑尖直指使者的鼻子。 “那就一万枚!这已经是非常大的数目!” 留里克摇摇头,一副极为不耐烦的模样。他撅起嘴,随即喊道:“把那个高贵的俘虏带过来。” 使者还不知怎么回事,可是不一会,一个身着粗麻衣服的男人被人牵着绳子拉扯过来。 一同来的,还有一只弯折严重的剑柄有红宝石的长剑。 使者雅克当然见过国王埃恩雷德本人,现在的他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整个人张着大嘴,如同犯了疾病浑身抽搐,嗓子呜呜得不知想要说什么。 真正的国王埃恩雷德崔头丧气坐着,他的情绪极为复杂,虽说心里有狠,但自己的愤怒只会引得断臂的伤口渗血。 像是自己这样胳膊遭遇重伤的人,往往三四天时间就会死于发热病,可自己分明得到了更加可怕的待遇,战斗结束已经多日,自己毫无任何的发热迹象,就仿佛这条命得到了上帝的庇护。 既然如此,纵容病魔夺取自己的命不可取。偏偏现在病魔的影子都见不到。 埃恩雷德凝视着班堡的木墙,又凝视着使者的眼睛,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 留里克随手抚摸国王的狗头,傲慢地说道:“你的人打算用一万枚银币买和平。这是在鄙视我吗?我本不打算攻城,不过面对这份侮辱……” 埃恩雷德猛然抖了一下脑袋,有昂起头示意:“这里有些蹊跷。没有我的授权,怎么会有人下达这样的命令。” 留里克亦是有些诧异:“很奇怪?你把王冠送到这座城,你的儿子不是已经继任为王?” “不!我儿子只能在约克加冕为王才是合法的。再说我现在还活着,我依旧是诺森布里亚的王。你们……维京人,至少要给我王的礼遇。至少,我与你也是平级。” 埃恩雷德这是对着留里克本人抗议,的确放在西欧的环境下,留里克顶着的“principle”的头衔,和“kin”的头衔是平级的。 话音刚落,埃恩雷德就被留里克打了一巴掌。 “战败的王,你在想些什么?也好,班堡的使者就在这里,你正好立即履行约定。” 这份被维京人的连番羞辱,埃恩雷德发誓永生不忘,只要自己能够逃离,自己的子嗣就会拼命去报此大仇,只是现在自己仍需装孙子以苟活。 埃恩雷德突然深沉地问及使者:“快告诉我,城里的情况!” 使者雅克还是张着嘴阿巴阿巴个没完。 “快告诉我情况!”埃恩雷德爆喝一声,他的伤口固然是又在渗血,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使者终于清醒过来,急忙双膝老实跪好,汇报道:“是宫相大人,命令我问询野蛮人拿到多少钱可以离开。” “宫相?!宫相爱德华在约克,我出发时根本没有带他。” “是新的。” “新的?谁任命的?!” “是……”突然间,雅克觉得自己已经陷入宫廷政治的巨大旋涡中,自己若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纵使野蛮人不拿斧头砍自己,事后也得被国王亲自下令绞刑。 见得使者的怯懦,埃恩雷德立刻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