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多人逃离战场,他们带着可怕的消息在暮色中拼命划桨。 卡累利阿的前哨基地被攻破了,逃亡者看到了同伴被杀的惨剧,至于还有多少人成功逃离,他们也不敢抱以幻想。 伊索塔尔瓦毗邻的湖畔不大不小,划船抵达湖泊出口处需要些时间,再待夜幕降临,疲惫的逃亡者在夜色中走了一个弯路,才以篝火阵为参照物找到了营地。 如果没有战争,今夜又是一个祥和的夜晚。 奈何确实天公不作美,天空有着阴霾,大部分都星光月光都被遮盖。几天内下大雨倒不至于,就是世界刮起了弱北风,气温降低不少。 虽是八月,拉多加湖周边已经秋衣正浓。卡累利阿的大帐部族最近做了战争动员,不过军队的士气并未爆棚。 普通牧民很支持与西方的邻居抢夺生存空间,但新来的敌人情况仍不详细,似乎他们非常强大,牧民们宁愿继续积蓄力量。 连日来的平静让人怠惰,森林与河口安置了哨兵,警报并未传来,是否说明未名的敌人只是霸占熊祭坛吗? 镇守大营地的埃萨伊拉斯已经在女奴的簇拥下沉沉入睡,连日来的战争压力,迫使他只能靠着生理上的宣泄压制自己快要急得爆裂的脑袋。 因为那是熊祭坛!祭坛的丧失,使得各部族的例行秋季会盟都要推迟或改日。 疲敝的战败者登陆了,他们首先遭遇了一些夜钓者,之后带的大吃一惊的烛火夜钓人员在岸上大呼小叫。 一些帐篷中酣睡的人被唤醒,他们睡眼惺忪获悉敌人入寇的消息就再也不困了。 有人发疯般闯入埃萨伊拉斯的大帐,明知这是僭越,然事态紧急,报信者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小命。 “出大事了!敌人已经到河口了!” 信使叫嚷了一阵子,埃萨伊拉斯终于苏醒。他推开女奴破口大骂:“哪里来的下贱牲畜,给我滚!” “大人!”信使顾不得太多,直接冲上前,瑟瑟发抖道:“你……你的两个儿子已经战死了。数千名袭击者正坐着大船进入湖泊,我们的哨所……已经完了!” 埃萨伊拉斯突然不气了,他只觉得世界荒诞,又问:“你好大胆。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大人。”信使即刻坐下,右拳使劲夯自己的胸膛,“袭击熊祭坛的敌人来了。你的两个儿子已经战死,哨所的四百个兄弟几乎都死了!大人,你听听外面的声音,逃回来的人已经在诉说一切。人们都吓坏了。” “荒谬,这太荒谬了。” 埃萨伊拉斯奋力起身,他披上皮衣走出帐篷,见得一大群惊慌失措的人举着火把乱走。他试图控制局面,可偌大部族的惊恐情绪岂是能轻易压制的? 见驻守的首领站了出来,被吓坏的牧民们纷纷聚拢,苦求一个良策。 何为良策?哪里有什么御敌良策? 他首先把逃回来的人叫到营长,气势汹汹审讯这些声泪俱下的人。 这一次,他得到了比以往更惊悚的消息。 如土丘般的巨船在河上漂,其数量惊人?敌人都有白底蓝纹的旗帜,连衣服也是这般?敌人依旧有着犀利的箭矢,以至令卡累利阿人的猎手都成了笑话。 难道四百人的伏击都不能给予敌人重创,为此爱子战死了? 至少他们死得像个男人,可这一噩耗气得埃萨伊拉斯憋红了脸,他在暴怒中宣誓要和入侵者战斗到底! 数以千计的民众在打仗外苦等,燃起的篝火、火把把黑暗的时世界照得通透。 民众毫无困意,议论纷纷的轰鸣声更加剧了恐惧焦躁。 埃萨伊拉斯终于又出现了,霎时场面安静下来。 数千双眼睛看着他的阴影,听着他的暴躁言语。 “兄弟们!亵渎圣坛的袭击者杀过来了,决战比我们预想得提前。那是一群最凶残的熊,还是凶狠的狼群。我们的哨所被攻破,他们即将攻击我们的营地!他袭击者要杀死我们所有人!杀死所有的男人,占有所有的女人,他们杀死老人孩子,还要夺走我们的鹿群。我们已经无路可逃,我要和他们战斗到底!” 睁大双眼的人们瑟瑟发抖,他们不知自己到底惹怒了哪方神祇惹来这等责罚。 真的不能举族撤离吗? 埃萨伊拉斯声称丧失了神圣的熊祭坛,整个伊索塔尔瓦人都背上了罪责。逃跑的男人就是背叛祖灵、神祇的叛徒,将被立刻处决。 但是女人和孩子,必须立刻赶着鹿群撤离! 埃萨伊拉斯觉得他做出了危局下最正确的决定。他是不可能带着族人逃亡,毕竟这一命令只有真正的酋长有权下达。可想来酋长也不会未尝一战就撤退。作为酋长的弟弟,守不住营地,那就提头来见吧。再说两个懦弱的儿子尚能为了部族捐躯,为了他们的勇气,自己宁可为部族而战死。 但女人孩子若遭兵燹亦是最严重的灾难,男人们大量战死,成功逃离的女人们还能继续生育,虽是人口锐减,部族还能快速复兴。 犹豫不决的男人不得不留下,更多的男人是铁了心要留下决战。 卡累利阿大帐部族开始了撤离运动,妻子哭别丈夫,孩子告别父亲,给予他们的时间非常有限。妇孺唤醒睡觉的鹿群,强迫它们开始向北方移动。 仍有一些女人坚决要留下来,她们宁可与丈夫一起战死。 还包括一大群老人,他们决议为了部族去死,将竭尽所能杀死一个敌人…… 埃萨伊拉斯感动得流泪,想不到自己最后并没有真的实行暴力,民众真的因为自己的荣誉拿起武器站了出来。 他许诺自己的全部男女奴隶,令他们拿起削尖的木棍战斗,当打败了入侵者即可获得自由,成为自由的牧民。 可惜,八月的夜晚并不长,伊索塔尔瓦在理智的首领带领下做出了正确的防备,他们的作为已经太迟了! 另一方面,初战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