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拉格纳还能怎么办?他独自一人在阿里克的保举下进入岛屿内堡的罗斯杜马,在这偌大的议会庭里向着一种保持高度戒备的罗斯人、同盟商人说明自己的情况。 误会没有完全的解除,事情反而变得更复杂。双方急忙做了一番磋商谈判,最终丹麦人许可在墓碑岛旁边的小岛扎营,可以摆开榷场出售对法兰克战争掠到的战利品。 到了这一时刻,拉格纳完全明白了罗斯人的墓碑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她是罗斯人震慑南方海域的基地、是北波罗的海贸易的中枢港,也是瑞典人、罗斯人和芬兰人混居之地。大家无出其右地对丹麦抱有戒备心,拉格纳心情自然糟糕,然事态的发展很快又令他欣喜。 做生意嘛,只要能安稳地赚钱,和谁贸易都一样。 梅拉伦商人所拥有的最大财富就是麦子,正巧强大的罗斯公国承认麦子具备货币属性。 拉格纳在出售自己掠到的多余金属器,他基于出手换成族人过冬的财富,缴获的金属实际在做低价甩卖,这才是吸引商人的关键。 双方为此一拍即合。 整个舰队要在墓碑岛逗留多日,颠沛流离数月有余的拉格纳所部总算暂时安顿下来。他们就地捞鱼作业,将所携带的陶瓮支起来就地煮盐。 丹麦人似乎在掠夺罗斯公国的资源?目前他们的行为并不过分,岛民视之虽有不爽,考虑到他们很快就离开,索性就忍了。 拉格纳只想安稳地歇息几天,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罗斯人在墓碑岛又有多少享受。直到他的一家人被阿里克再度拉回墓碑岛。 作为一同在战场砍过人的兄弟们,一起用肥皂洗澡,一起蒸桑拿,罢了再一起喝高度数的烈酒、低度格瓦斯、大口撕咬烤得外焦里嫩的小麦烧饼,一切是无比的快意。阿里克酒后吐真言大谈战场上历练出的战友情,他是真的拿拉格纳当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一个邋遢的浑身散发酸臭鱼腥味的男人完全变了样,拉格纳从未有这般享受,也真切爱上了这里的生活。 他大开眼界,整个人最愿意在蒸了桑拿后泡进大木桶里。 他是在古尔德家的墓碑岛宅邸享受的这些,作为拥有大量财富的大商人,搞些极致的享受再合适不过。 他与阿里克、蓝狐享受泡澡的日子,罢了还有大商人提供的女奴得以享用,事后更有喜讯,所谓女奴的归属权已经交给了自己,甚至不用付出代价。 这是为什么? 机智的古尔德自知命不久矣,他本人对丹麦联盟并无恨意,只是对过去的当权者愚蠢地驱逐外域商人的手段而愤怒。这伙儿落魄的丹麦人既然是要与罗斯王公结盟,阿里克为其作保,自己的次子与之并肩作战。那么为了家族商业活动,现在就拉拢一下这个年轻而落魄的丹麦领主,有助于家族未来继续在丹麦攫取商业利益。 几天的舒服日子如同梦幻,拉格纳甚至爱上了这座岛屿,幻想着好日子可以持续。 但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小岛,在阿里克的描述里,东方的新罗斯堡更是一座大城市,更为东方的诺夫哥罗德,到处都是罗斯人。 就在岛上,拉格纳买到一小罐蜂蜜、一些覆盆子果干,甜蜜的小食取悦自己的两个儿子与正妻,顺手也把自己新得的女奴带在身边,他的家庭需要一个帮佣者,现在问题已经解决。整个部族倒是还有一个大问题——女人的绝对不足。 都是因为战争,石墙部族损失了大量的妇女和孩子,男人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后续对法兰克的报复尤其是火烧不莱梅算是暴戾复仇吧,然人口还是绝对的不足。 他听到一些传闻,所谓东方的芬兰,也就是耶夫洛的领地,那里的女人价格很便宜。耶夫洛其人就在墓碑岛的一侧驻扎,在与其沟通一番后,耶夫洛直截了当地提出了条件:“你想得到我们的女人不是不可以。你必须拿出钱财来交给她们的父母,你必须发誓善待她们。她们可以不是正妻,但不得为奴,若被我获悉了不良状况,我会报仇。” 双方很快达成了交易,就是苏欧米的女人即是通过正常途径外嫁,“聘财”自然少不了。耶夫洛何尝不需要大量的物资,当他亲自开始治理伯爵领,其中的麻烦这才知晓。他的权势来自于罗斯王公的钦定,能被苏欧米人完全承认,也在于他个人的苏欧米血统,以及与联盟头目女儿生下了儿子。 有道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通过外嫁再拉拢到拉格纳的一票落魄丹麦人,一来外嫁之事即可大赚一笔,二来那些外嫁女人生了孩子,这些孩子不对芬兰有所感情也是不可能。 迎娶年轻的芬兰女子必须拿出一磅银币,少一枚都不行! 耶夫洛把条件定得很死。 这一价码虽然有些极端,拉格纳索性咬咬牙认了,至于何时展开交易,至少不是现在。 混合舰队继续向东,真正的大城市、名义上的一国之都尽在眼前! 拉格纳抱着大儿子软腿的伊瓦尔,其正妻抱着才一岁的次子比约恩,还有身后那不知是笑是哭的新晋女奴,都面对着连成一片的新罗斯堡城墙兴叹。 科特林岛附近停泊大量小船,有明显是运沙石的船只有舰队附近漂过。船员先是看看舰队,眼神旋即又瞟向城市。 进入芬兰湾以来舰队总是遇到往来的船只,有的运输木料、有的是石块沙土,也有的物资是被布匹包裹,标准型货船穿梭速度比舰队更快。 舰队抵达码头,实则早在突进科特林岛时,新罗斯堡方面就注意到那桅杆上飘扬的旗帜。 总督科努松获悉情况,立即断定此乃王公派遣的讨伐部队的凯旋。 大船纷纷靠岸,还是如墓碑岛发生过的那般,大量的丹麦人就是花钱在墓碑岛买了新衣服,他们的发型、衣着习惯与罗斯人有明显区别,再一次引起警惕。 丹麦人被迫再一次待在码头处等待进城许可,拉格纳则张着双臂向着上年纪的总督迎面走去。 双方拥抱致意,嬉笑也瞬间化作了紧张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