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冲击引得大地震颤,墙式冲锋配合罗斯骑兵白袍的色调,犹如巨浪拍打礁石,犹如大潮冲入海岸。 难民从没有见过这个,此生首次见到顿时顿悟,他们已经猜到了那些韦克舍战士的死亡原因。 连勇敢的战士在这些怪物面前都被轻易碾碎,如今落难到银堡的自己…… 菲斯克亲率骑兵冲锋,他下达的命令非常无情。 罗斯军队一反常态,对着一些可以手下留情的人挥动宝剑。倘若留里克在场,他会考虑一番再决意是否动手,然菲斯克决意把握时机。 战马冲撞难民,铁蹄将跌倒者直接踩得筋骨断裂。骑兵挥动钢剑肆意砍杀,明明见得那其实是惊恐尖叫的女人,由于命令是绝对的,他们痛下杀手。 一次凶狠的冲锋,犹如狼群进入羊群。 冲撞、践踏、劈砍、戳刺,本是坐了一地的难民被“梳理”一遍,当骑兵从一边冲击到另一边,只见战场一地不动的尸体、蜷缩哀嚎的伤者,以及侥幸脱离战场向着银堡木墙狂奔的人群。 “继续杀!给我砍!”菲斯克钢剑染血,杀戮让他的心智被蒙蔽,整个人成了怪物。 或者说整个骑兵队已化作怪物,每一骑皆杀红了眼,他们马头调转继续追杀。 他们左劈右砍,或是站桩射箭,骑兵在以最快速度杀戮眼前乱跑的敌人。 如此暴戾的场面,那些观摩战况的同盟军看得脊背发凉,原本的掠夺渔获的工作也都停止了。捕鱼者、岸上布置营垒者,他们探着头看着骑兵乱杀践踏,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不少人干脆被吓得坐在地上。甚至有随行奉命埋灶的女人吓得昏阙。 商人哈弗勒斯看到了,一名骑兵竟砍飞了人的脑袋,又看到了有骑兵手持骑矛信步戳刺跪地求饶之人。 “真是恐怖。他们还是这样的杀人……那些人明明是……” 听到他颤抖中感慨,海格拄着木杖而来,轻拍这位商业伙伴的肩膀:“罗斯人给他们机会了,他们一定要战,落得如今的地步是命运。” “真是命运?罗斯人如此残暴,我们和他们合作,就如同与洛基定下契约。” “至少,我们站在罗斯人一边。”海格的心头如同压了一块石头,他面前嘟囔:“我见过罗斯的王,一个不像是恶神的年轻的男人。那个男人既然统帅了很多部族的军队,定然也欢迎我们的加入。” “我们当如何?向咱们的同族开战(指落难的难民)?”哈弗勒斯陷入矛盾:“我其实不想如此。” “那就观摩吧。我带来的延雪平人不想攻击银堡,你韦克舍人也如此。我也不知道那位年轻的将军想如何,现在静观其变吧。” 固然非战斗人员和韦克舍同盟军不参与战斗,他们每条船都旗帜高悬,又在河流入海口大建营地,不管怎么看都证明这有一支庞大的军队打算进行长期战斗,就显得骑兵仅仅只是大军中的一部分。 菲斯克的骑兵快速逼近城墙,此刻拥有约莫四米高、建筑材料都为松木混夯土的墙,难民想要徒手攀爬根本不可能。 那些难民有男有女甚至还抱着婴孩,他们本是饥饿的,却在生死存亡之下爆发出恐怖的只怕也是最后的强劲体力。 他们扣着木料使劲攀爬,即便指甲崩裂手指流血,为了活命也要攀爬。 但在银堡人看来这群难民有如“吃人的魔鬼”,并不比那些罗斯骑兵弱多少。 “不能让他们爬上了!杀了他们!” 银堡守军除却那些职业佣兵、商人私兵以及武装奴隶外,城市民众为了自己的安危,任何拿得起武器的男男女女为了自己的生命、财产投入到城市保卫战。 装满沙土的瓦罐变得沉重,被守军使劲砸向下放,进准砸中攀爬者。 短矛向下戳刺,持弓者俯身射击。 甚至有人创造性地相处招数,便是缆绳捆住岩石,从高处抛下,再把染血的岩石拽上来再砸一次。 这场面是正在乱杀中的罗斯骑兵想不到的,一时间菲斯克搞不懂银堡的家伙怎么与被自己杀戮的家伙们自相残杀起来。 骑兵的背后已经是一地尸体,那些被劈砍、践踏受伤的人转瞬就迎来死亡。 是卡努夫,他带着全部的常备军步兵,排成单薄盾墙肩并肩梳理战场。 他们向倒地者施以“仁慈”,任何的伤者都被剑刺中要害促其速死。 故当卡努夫所部走过,他们的身后不可能再有活人。 现在的战局让菲斯克看不懂,那木墙虽谈不上高耸不可攀,至少骑兵不会长翅膀飞过去。 “都停下!”菲斯克勉强控制住了杀心极重的部下,他把将骑兵收拢后再令队伍重新展开。 “收剑!持弓!向敌人射击!记住,前面的所有人都是敌人!” 所以,菲斯克不是针对那些主战派韦克舍难民,还包括银堡守军在内,他们全都是敌人。 骑兵列阵开始站桩射箭,一张张反曲弓纷纷对准高空,向银堡方向抛射轻箭。 箭羽多是家鸡的飞羽黏合,主要呈棕黄色的箭羽被故意倾斜黏合,箭矢便在空中打着旋,以极高的稳定性坠落。 骑兵根本不会蠢到冲入激战正酣的银堡城下大肆杀戮,恰恰是这些被杀得发狂的难民客观上在帮助罗斯军队攻城。如此好事岂能不把握?现在要做的正是射箭削弱敌人的实力。 密集箭矢从天而降,三百骑每次骑射便是三百支箭构成的弹幕。 单单是集结大量弓箭手射击,这都是银堡居民从未设想过的战术。 且看城内,妇女、孩子以及很多上年纪的人,他们或是用木铲或是用手将沙土塞入陶瓮,或是将一些用处不大的石围墙拆掉,将陶瓮石头徒手运到前线。 但是,箭矢来了。 尖锥箭簇的破甲箭无差别攻击,支援前线的人、士兵开始中箭。 他们尖叫中四处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