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圈中的民众看到可怕的杀戮,看到自己的男爵姥爷被轻易制服。女人抱着缠绕围巾的头尖叫,带着遮阳毡帽的男人双眼瞪大如铜铃又呆若木鸡。 没有人敢逃跑,只因那位站在外围的白袍蓝纹士兵都纷纷拔出剑,剑又抵在宽大的圆盾。 直到这一刻,终于有人嚷嚷出那个可怕的名字。 “是诺曼人?!” 诺曼人也举着十字旗?这不足为奇。曾经盘踞在杜里斯特港的诺曼丹麦人,他们集体皈依天主,结果还是海盗习气不改。 被踩在脚下的马丁尼满脸泥巴,他想说些话,奈何脖子几乎要被人踩断。 留里克便大步走上去,招呼格伦德:“真杀了这人就糟了。把他捆起来。” 罢了,他便径直向不知所措的所有黑袍教士走去,尤其是走向那位据说叫做阿尔贝里的主教走去。 现在留里克的身边没有随从,只身一人手握剑柄踏着大步前进。 他是一位“北欧巨人”,身高已经快到两个stika,所谓折合可有195㎝。 留里克继承了生父奥托的高壮基因,他的生母尼雅也不是矮个子,加之成长时期生活水平实在是高,又如此巨人之姿实在成长。他直接比眼前的诸多弗里斯兰族农夫整个高了一头多,麾下的战士也多是如此高壮。 巨人带来强烈威压感,友军觉得这样的男人是真正的王者,带来绝对可靠。对于敌人,就是单纯的恐怖了。 刚刚目睹杀戮,那些不问世事的小教士多人被下的直接尿裤,他们吓得呆若木鸡,双腿打颤不敢逃走。 难道说主教阿尔贝里二世就不怕吗? 公平的说他很畏惧,唯有握紧十字架,心中不断默念经文可令自己安心。 主教昂着头看着巨人的脸,面不改色的模样也令留里克心声佩服。“这个人莫不是做好了做殉道者的准备?蠢货,杀了你没用。” 因为,罗斯丹麦联军此来主要是为了打劫,抢掠农夫捞不到油水,故此番就是针对贵族和教士精准打劫。对方不抵抗就不会被杀,而教士们,考虑到联军不想摧毁本地的秩序,将教士保留下来很有必有。 留里克遂突然以拉丁语发问:“你们中谁是主教?是你吗?你就是阿尔贝里?” 居然是拉丁语的询问。言语直击灵魂深处,主教大吃一惊,继续握紧巨大的木头十字架,以带着沧桑感的嗓音答复:“我!正是乌得勒支主教,阿尔贝里。” 于是,留里克俯视这个小老头:“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谈谈吧。” “谈谈?是去忏悔室忏悔吗?是为刚刚的杀戮恳求主的宽恕?不。你若是基督徒,你的灵魂已经是黑的,会被诅咒。如果你不是,现在皈依还来得及。” 这家伙是勇敢呢还是迂腐呢? 留里克听着想大笑,他摇摇头,故意挑衅道:“Pada,你觉得我还有皈依的资格吗?” “有!当然有!”主教阿尔贝里绷起一张老脸,强力摆出威严好似一桩凋塑。“现在皈依还来得及。我不知道你是谁,现在让你的军队散开。我……可为你涂油施洗。” “那就不必了。看起来你比你们的北方圣人埃斯基尔更加迂腐。我们都是诺曼人,对你们的神毫无兴趣。” “诺曼……诺曼人?可你们……打扮如此华丽,怎么可能?你!也不是霍里克那个男人。”主教震惊中更加疑惑。 “霍里克?哦,那个男人被我砍了手脚,如同一头野猪被我关在木笼里。我没时间再和你闲聊,我知道你作为本地主教有很大权力,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什么选择?”主教眯起了眼睛。 “选择合作,就带着你的教士以及全城的百姓,在我指定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并给我指明城内粮仓的位置。拒绝合作,我的军队立刻将你们全部杀死。毕竟!我们是诺曼人,杀死你们不是罪过,而是用你们的血祭祀我们伟大的奥丁。” 所有话语都是用标准的拉丁语描述。看起来是一个飞扬跋扈的诺曼人酋长,偏偏这个男人高大又衣着华丽,满口都是神圣语言,所有要素交织在一起实在荒诞。 只要想到诺曼人,主教就想到了打劫。北方世界定然还有更多的海盗,霍里克只是唯一被招安的头目。 显然,这一伙儿海盗是新来的,即便他们高举着十字旗,至于他们的信仰…… “你们!到底是不是基督徒?为何打着十字旗?”主教再一次严肃询问。 “一切只是伪装,你瞧,这就把你们全都骗出来了,省得我们攻城乱杀。现在投降吧!我们只是来打劫,如果可以不杀人,我们也没必要主动动手。听着!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们,没有任何的诺曼军队有我们这样好说话。带着你的人离开,保你们不死。” 主教像是吃了一口马粪一般,恶心是真的恶心,他想唾骂一番,考虑到全城百姓安危,只好接受强盗的安排。 所以再站在罗斯丹麦联军的视角,留里克大王似乎就是用一张嘴,如同牧羊人一般将乌得勒支民众驱赶到了指定的“羊圈”。 现在城市的大门完全敞开,里面所有的财物都可自由劫掠。 劫掠,开始了! 整个城市就如同砧板上的新鲜羊腿,怎么切割就看主刀人的心意。 不大的乌得勒支城被联军占领后,从大教堂到男爵宅邸,乃至是最普通的民居,皆是被劫掠目标。 民居里的可用的木器、陶器被人抱走,装在笼子里的鸡被疯抢,被第一时间发现的拴起来的牛和山羊被牵走。这种很没有品味的劫掠行为尽是丹麦军队所为,他们在老家的日子只能解决温饱,更恶劣的是非常缺乏生活用品。 拉格纳本人自然不是这等不开眼儿,他带着一众亲信直扑大教堂,到处寻找金银器具,确实搜刮到了一些。青铜灯座、青铜的盘子,黄金和白银浇铸的圣器被带走。包括下级教士的起居室,教堂的食堂也被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