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即每一个贵族带领自己的兵,接着排成一字长蛇阵。 什么诸兵种配合,什么战术预备队,统统是不存在的。 或者说,也只有这样的排兵布阵方式,对每个贵族都很公平,也是高级贵族能低成本的管理整个大军不乱。 已经半个世纪了!自从弗兰德斯被法兰克吞并后,这片土地再没有大规模战争,甚至连小规模械斗也很罕见。 博杜安的父亲割地纳贡换取窃据杜里斯特的维京人不造次,轮到博杜安,就频频以金钱攻势换来洛泰尔和路德维希的同时姑息。 他们没有打过大规模战争,此次征兵三千虽非伯国的极限,博杜安倒是很有自豪感,只因他做到了父亲都未曾做到的壮举——组织三千大军与诺曼海盗决战。 “这是我们最光荣的一战!无论是法兰克人!还是弗里斯兰人!我们捍卫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土地!上帝与我们同在!” 像是唱独角戏一般,同样下马的博杜安在军中号召战士们勇敢。 的确庞大的军队被这些振奋人心的口号所鼓舞,那些贫穷愚昧极为质朴的农夫牧羊人,看到自己的伯爵大人竟亲自站在军中与大家并肩作战,那种被重视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 甚至,一位黑衣的老者有出现在大家面前。根特主教亲自来了,他带着一众年轻的教士们,扛着涂黑的巨大十字架,在大军阵前巡礼。 一位小教士怀抱装满圣油的瓮,主教手持龙柏枝蘸着油脂泼洒向战士,嘴里以拉丁语念念有词。 保罗·费德实为根特的圣彼得修道院的区域主教,在宗教事务上原则要受到乌得勒支教区主教阿尔贝里的管理。 固然根特的圣彼得修道院可以升级为圣巴沃大教堂,其当前的地位并不高。主教费德希望拥有一些功绩,使得自己可以独立成立一个大主教区,这样自己也能升级为大区主教,达到人生巅峰。 所以,若是伯爵一举歼灭一支庞大的野蛮人大军,等同于自己取得了功绩。 主教费德有着这样的功利性,才冒险加入战场,就是随军行动时一直很低调,毕竟他原则上是反感战争的。 他亲自为大军涂油祝福,士兵被滴哪怕一点点油星就算得到莫大祝福。 伯爵博杜安乐见于这一切,再看到诺曼人也暂无动向,自己这边正好把战前的仪式好好做一下。 如此奇怪的举动,引得做好战斗准备的拉格纳实在不满。 两位王者在联军中泛着滴咕。 “留里克,那些僧侣在干什么?一种奇怪的仪式?” “是仪式。这样他们就可以刀枪不入。”说罢,留里克张狂地大笑起来。 拉格纳听明白了:“无聊的仪式。我们就这么继续等待?既然是仪式,我也恨不得喝点神圣的蘑孤汤。” “还是做好战斗准备吧。我不主动进攻,就等着敌人冲过来。我们打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记住,等到厮杀的时候尽量把那些黑袍的僧侣抓获。” “有必要吗?”拉格纳不解地问。 “可以逮住他们,扭动到汉堡给那个北方圣人一个惊喜。” “你仍旧高看埃斯基尔那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也好。姑且听你的。” 对于弗兰德斯伯国军,已经在没有可犹豫的了。 博杜安与主教亲自聊了聊,之后下达战斗命令。他剑锋直指正前方,全军爆发出很有精神的吼声。 他们带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向着白衣的诺曼大军发起集群冲锋。 虽无章法战术可言,就像是一大群狂奔的野猪,猪突的威力不容小觑。 他们兵力庞大,采取密集队形在泥泞之地快速推进。 见得敌人是如此勇勐又如此愚蠢,罗斯军战士们大大松了口气。 以逸待劳的舰只得到牛角号的指令,留守的水手们立刻拉动扭力弹弓的楔子,蓄力的弹弓立即发射标枪。 唯有舰队可以发射标枪,弹弓被水手依次发射,客观上在联军的头顶上形成一片较为密集的标枪弹幕,它们打着旋带着强烈嗡嗡声飞向冲锋的敌人,接下来就是死亡。 标枪戳中无甲的农夫兵,被直接钉在泥地上,甚至一支标枪砸穿两人。 即便是穿上了锁子甲,或是皮革铆铁片甲,再标枪强大势能下形同虚设。 突如其来的损失震撼了伯国军队,然所有人已经停不下来,不想被后面的兄弟踩死,就只能张着大嘴继续冲,只要短兵相接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 伯爵博杜安带着而他的披甲亲信也在其中,他当然可以选择远处观战,但自己的妹夫被杀、富裕的安特卫普成了废墟,他没有理由袖手旁观,此乃自己个人的复仇。 然而,以逸待劳的罗斯军射手们故意将冲锋的队伍放进,给予他们致命的议论射击。 铸铁弹丸把人砸得血肉横飞,箭失精准击中人员,当场消除去战斗能力。 议论齐射,伯国军冲锋最勐的那些人就伤亡惨重。 当然罗斯人仍是只有一次机会,他们完成发射麻利就撤回身后的盾阵。 伯国军的冲锋势头被遏制了一番,付出了一些伤亡代价,短兵相接终于开始。 伯国军以战斧、短矛、日安棒和剑,又是刺又是夯打。他们是士兵人多,面对结成严密盾阵的罗斯丹麦联军,硬是把战场变成了鲱鱼罐头,成了人挨人的倒霉局面。 现在,不由留里克命令,他的部下按部就班杀敌。 敌人的武器越过盾打在自己的甲衣上,疼是真的疼,顶多是淤青内伤罢了。 敌人的情况则不同,罗斯战士疯狂向前突刺,钢剑毫无阻挠,刺穿无甲的敌人,每一次戳刺都是见血的行动。 只是一瞬间的短兵相接,本想着可以一鼓作气靠着兵力庞大的优势把诺曼人阵线冲垮。博杜安完全失算,因为对方的阵线顶多稍稍后移,整体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