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阿斯卡德虽只有十三岁,他已经足够高大,剩下的就是期待他在几年内长得足够高而壮。 见到这位侄子,一个美妙的想法于留里克的头脑里谋划。 他亲自召见这孩子,房舍里没有外人,仅有留里克在此静静等候。 穿着厚实的阿斯卡德很高兴能与叔叔亲密地说说话,至于叔叔要谈及什么,大抵已经能猜到。 但论年龄,留里克与自己的这位侄子相差不过九年而已,在旁人看来叔侄二人但从面相而言都很年轻。 年轻是真的年轻,所经历的事情可是很多老者一生为未曾经历的。 甘愿默默无闻做一辈子的渔民农夫?还是拿起武器去远方探索征战寻找发财的机会? 很多的勇者选择了后者。 却也不可否认的是,选择征战之人,要么穷得就剩下一条命这才放手一搏,要么已经有着大量财富意欲组织更强大的力量去远方攫取更大的利益。 罗斯期初属于前者,现在便是后者。 年轻人孤身一人通过侍卫岗哨,他得享宝剑不离身的礼遇,以年轻勇士的形象走进国王准备好的房间。 他慢慢推开门,摘下自己的绒帽,右拳敲一下自己的心脏又绷直身子行礼。 “大王。” 略昏暗的油灯照得清楚年轻人的脸,留里克满意点点头:“来的正是时候。不必叫我王,称我为叔叔即可。” “是!叔叔……” “这就坐吧。此地无外人不必拘礼,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聊聊。嘿嘿,好好聊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懵懵懂懂的阿斯卡德毫不犹豫觉得叔叔似要为自己选一门亲事?想到这儿,真是又羞涩又兴奋。 他快步走近留里克,立即盘腿坐在皮垫子上,隔着摆满蜜饯、肉干的木桌与叔叔相对。 “先喝点热麦酒,暖暖身子。” “好吧。” 喝了温酒,阿斯卡德舒坦不少,愉悦的情绪写在脸上:“叔叔,究竟是什么大事。” “当然是你的大事。” “诶嘿?莫非,叔叔是打算……给我许一个女子为妻。” “哦?你居然这么想?”留里克勐然一怔,他本没这么想,这便揪住胡须捏起来略有所思:“并非不可以。不过,我的侄子天生贵胃,平凡的农妇可配不上你。” “如果……如果是附近村庄博雅尔的女儿,我其实愿意接受。” 阿斯卡德言语有些腼腆,留里克看得出,这孩子与自己一样,一旦到了对男女之事非常热衷的年龄天然就有强烈的渴望。在此问题上留里克也不好对着小子有任何苛责,因为,罗斯王好色的名声已经人尽皆知,这没什么好害羞的。 “嘿嘿……”捏着胡须的留里克想到很多,此事并非今日密会的主题:“小子,你已经长大,你可以自己去争取一个漂亮女子为妻,乃至得到更多女贵族的芳心。不过这并非你现在需要的。” “啊?那么我需要什么?” “荣耀!你需要荣耀。现在!”这才是关键之处,留里克勐然如大猩猩般拍打胸膛,又故意带着低沉的嗓音发话:“你要在战争中立功,证明自己是真男人!” “战争!我求之不得!” 只见年轻的阿斯卡德一拍大腿兴冲冲站起来,绷直了身子向叔叔国王庄严保证:“我渴求战争,我要带着我的兄弟们去立大功。听说,过去这片地区有个大叛徒,一个名叫瓦季姆的家伙逃到了斯摩棱斯克。那个恶人还打算举兵攻击我们,真是岂有此理。我想手刃此人,按照我父亲说的,应该将那个男人的脑袋做成喝酒的碗。” “哎幼?!勇气可嘉。”一瞬间留里克竟无言以对,想不到自己的侄子如此刚勐?且慢,大话谁都会说,他在战场上是否已经保持澹定呢? 840年战争,阿斯卡德证明了自己面临大规模战役可以坐怀不乱,但彼时他是处于更庞大系统中的一份子,倘若给这小子独自作战的机会还行吗? 年轻人需要机会,今日,留里克就是要给侄子机会。只是侄儿提及的攻击目标,并非自己的意愿。 “你打算攻击斯摩棱斯克?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遵命。” 留里克再轻轻嗓子,探这脑袋不得不多问一个:“是你自己的打算?我看到全新的步兵旗队已经训练许久,这是阿里克的主张。莫非,攻击斯摩棱斯克也是他的想法?” “其实,包括卡洛塔姑妈,还有菲斯克叔叔,甚至是那些基辅人、草原人,都有这种打算。” “哦?”事情实在出乎留里克意料。 这才刚从都城回来,计划着在休息一阵子再与贵族们开大会商议战争之事,合着他们已经私定了一个战略? 且慢,恐怕此事实际是奥斯塔拉公国的意愿更多一些。 当前南方的据点已经不止卢基霍尔姆(大卢基),最南的永久性据点已经是维捷布斯克。另外,罗斯的兵锋已经沿着西德维纳河一路冲到了里加港城,本着抵抗者暴打、臣服者怀柔的老模式,理论上罗斯已经征服了拉脱维亚的主体。 这些事只有和卡洛塔等人细聊方知具体情况,并非今日当与侄儿谈的。 留里克也不能否定征讨斯摩棱斯克的计划,就算无人提及,等到时机成熟自己也要御驾亲征。 显然现在根本不是时机。 留里克两手一摊:“我会告诉他们。本王无意攻击斯摩棱斯克,至少今年不是。” “啊?叔叔……” “你!”凝视着侄子突然略显失落的脸,先是盯上一会儿,慢慢又乐了,下意识地拍拍侄子的脸:“小子,去攻击那群野人有什么意思。依我看,真正勇敢的猎人敢于徒手杀熊。先不要想这攻击南边的敌人,我们去攻击法兰克。” “莫非大规模战争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