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走过被萨克森人占领的凯泽斯劳滕,全军通过了城市的南部山口,就在那片宿命般的开阔地,将现成可用的废弃村庄立刻改造为自己大军的营地。 Katzenbeche村(猫溪村)与Spethisbeche村(石溪村),现在就是路德维希的大军营! 不过身为帝国东方的事实最高统治者,高贵的他可不能住在平凡的村子里。 此地正好有一个被放弃的修道院,相比于民房的草垛木棚,还是这座石头建筑最为结实,此乃这片区域最高的建筑,它毫无疑问成为路德维希本人的临时行宫与军事指挥所。 猫溪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实在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作为豪华皇家行宫的凯泽斯劳滕,死亡的御猫被葬在河边,于是整条溪流有了名字,依傍其建立的村庄也被赋予相应名字。 石溪村完全因为这条溪流的河底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与其他的溪流形成鲜明特色,依傍其建立的村庄因此得名。 路德维希在结束了在荒草疯长破败行宫内与萨克森公爵的闹剧,就带着一股怨气愤然抵达他选定的军队大营。 废弃修道院被打扫一番,满是灰尘的木椅该扔的扔掉,一些木板则被拼成了床,再铺上厚实的羊毛毯子和软麻布床单,路德维希独享的舒适床铺如此落成。 修道院的墙壁就是用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堆砌而成,就算这里很破败,当油灯重新被掂量,抵达这里的路德维希第一眼就看到了高悬于石壁上的巨大木头十字架。, 他顾不得身边一众赫赫威武的战士,面对着十字架不禁在胸口划起十字。 “连如此神圣的地方都荒废了!梅茨人干的什么好事!我在这里的时候村民还没有逃完,时隔一年多我再来,怎么就剩下一片破败景象?” 战士们不敢作答。 路德维希是在自言自语,他继续凝视十字架:“主啊!宽恕我的罪!一切都是宿命,这片小平原一定会爆发一场恶战!请保佑我取得胜利,我可以终结纷争。” 他给各旗队长安排了任务,各旗队各自扎营并布防,战士禁止乱窜。 所有征召的民兵部队亦如是。 显而易见的是路德维希的常备军扎营更有章法,那些民兵虽然也被要求按照旗队的方式编练,他们的练度实在糟糕,现在聚集在一起显得乱作一团。 这都不是问题,夜袭之事法兰克大贵族无法想象。 路德维希军队埋灶做饭,他毕竟有两万多人,哪怕是十人为一组,制造出的篝火也在平原之地创造出一片“璀璨繁星”,与真正的繁星遥相呼应。 好天气能维持多久呢?不知道。路德维希希望自己在功伐到斯特拉斯堡之前不要下雨。 犹如上帝给了他强劲助力,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真就毫无降雨。 没降雨并不意味着这片丘陵中的小平原干燥,恰恰相反它被大量溪流浸润,丘陵区好似一片水塔群,如同毛细血管一般滋养小平原与山坳区,所有的溪流最终汇聚到劳特河,最终注入来茵河。 两万人驻扎在这里完全不必担心饮水问题,这个持续行军的战士们很大的慰藉。 全军呼呼大睡,路德维希本人打鼾得厉害。 他的军队现在仅有少数人在夜间放哨,倘若突然杀出一支奇兵,趁着夜色发动奇袭,定能大破这支劳师袭远疲惫不堪的军队。 奈何发动大规模夜袭,在梅茨伯爵阿达尔伯特看来是匪夷所思之事,他无法理解睡觉的时候居然还能作战吗?当路德维希扎营的这一夜,他非常不知道东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已经御驾亲征杀到面前,毕竟他的军队还在丘陵山坳中,梅茨军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扎营睡觉。 他们彼此都没发现对方,也完全意识不到对方的存在。 这里唯有路德维希听了萨克森公爵的描述与战俘的供述,才获悉有一支大军正奔赴凯泽斯劳滕而来。 究竟仅有梅茨伯爵本人亲自带领的军队,还是洛泰尔的大军倾巢出动而前者仅是开路先锋。 他在睡觉前面对着破败修道院的十字架许愿,内心真的感觉倘若爆发全新一场凯泽斯劳滕大战,它很可能决定着正常内战的成败。 光荣还是毁灭?很快就会见分晓。 作为身经百战之人,先不提是否作战英勇充满智慧,路德维希并不畏惧大规模血战。这一宿他睡得很舒服,正享受大战之前短暂的安宁。 而到了第二天,一切顺遂。 当清晨的雾气散去,阳光普照这丘陵中唯一的大平原。 他骑着马检查未来的战场饮马猫溪,面对着微凉的秋风心情很不错。 “真是一个决战的地方啊!答应我!”他对身边一众侍卫兴奋嚷嚷:“本人赐予你们一项特殊的权力。倘若洛泰尔参与了未来的决战,你们任何人都可以杀了他。亲手杀死洛泰尔的人,本王将赐予他为伯爵,拥有一片大封地。” 杀死真正的罗马皇帝洛泰尔?不管怎么说,洛泰尔从先王手里得到了曾经属于查理曼的荣誉——罗马皇帝。此事罗马教宗认同,甚至连依旧存续的东帝国也认同了。 此事可谓众人皆知! 虽说身为路德维希的亲兵的大家各个都是骑士的爵位,区区一个骑士也有资格杀死洛泰尔?倘若真的有人完成此事,只怕就要落得不明不白死亡的结果。 此刻没人敢附和路德维希的豪言。 “怎么?都怂了?”他看看左右:“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洛泰尔得手,你们所有人都会死。我被他抓住也必然落得绞死的下场,你们怕是要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好吧,你们应该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太低。不过不用慌!” 路德维希定了定神:“至少梅茨伯爵本人一定会来。你们任何人杀了梅茨伯爵,封男爵,赏银币一百磅。如何?” 这下,众亲信们终于附和着欢呼雀跃。 就这样,谈笑间梅茨伯爵阿达尔伯特的脑袋有了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