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浓密雾气弥散大地。 整个世界湿冷极了,这对被迫露宿的庞大斯摩棱斯克战士极为不友好。他们在森林的边缘点燃篝火御寒并烹煮食物,待到清晨篝火就剩下炙热余烬。 他们的身子被雾气弄得潮湿,比起继续作战,将身子恢复温暖干燥才是当务之急。 一股又一股团雾在西德维纳河附近飘荡,整个世界更是灰蒙蒙,团雾所经之地能见度顿时暴跌得不足五米。 战士们纷纷陷入雾气中,他们互相叫嚷着朋友的名字打消内心的担忧,生怕这一切是混沌神切尔诺的阴谋。 瓦季姆对奇怪的雾气并不吃惊,雾本身没什么,敌人趁着大雾逃跑大抵不可能,但他们以雾气为依托发动偷袭的可能性并不小。 骑兵在雾中移动,瓦季姆带着他的伙计们再度站在营地的前列,虽是雾气遮掩了一切,他知道自己的正前方就是敌人该死的堡垒。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武器呐喊:“都别害怕!保持戒备!准备作战!” 说话者正是勇敢与鲁莽并存的瓦季姆,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如此。 也许,正如此人所言,趁着武器发动偷袭实在是聪明招数。 奈何耶灵格也被大清早的雾吓了一跳,厚重团雾笼罩附近区域,维捷布斯克堡垒完全深陷其中。 相比于城外的那些家伙,人员严重精简意味着守军实力暴跌,倒也给剩下的战士留够了舒服睡觉的区域。 温暖的长屋内坐着 十多名资深战士,大家的脸色不好看,显然是被团雾所吓到。 大家都希望听听老头子耶灵格的意见,毕竟接下来的战斗还得倚仗这位老将。 “我想好了。”他慢慢说来:“就凭我们一百人难以守卫整个堡垒。” 话一刚落,意欲听得振奋消息的大伙无比纳闷儿。 “昨晚我们明明斗志昂扬,今日依旧。你……何必说泄气话。我可不想白白战死,我还要守住堡垒等待援军。”有战士站起身,代表大家做共同表态。 耶灵格咳嗽两声,犀利又苍老的眼神扫视一众:“先别急着反驳。你,艾文德,你的杀敌机会有很多,你的确不会白百战死。还有你们,在坐的所有人!是我们主动陷入这样的困境,每个战士至少杀死五名敌人或者更多。我们不可出城与他们决斗,就依托城墙和他们硬抗。 可是,我们就这点兵力,在可见的未来不一定能守住外部城墙。 幸亏!我们的内城防御最坚固。” 似乎,耶灵格是打算放弃外部城墙之防御,仿佛他对护城的水渠壕沟也失去了信心。 “他们有可能趁着雾气发动偷袭,现在兄弟们大部分就在东门驻守。可我们也要考虑到敌人捆扎木筏,走水路从北大门登陆进攻的可能性。再说……你们肯定不是傻子,一定会想到一些招数破了我们的壕沟与外墙……” … “大叔,你高看他们了吧。”说话者还是那位年轻的艾 文德。 “你先闭嘴,我见多识广而你才刚刚长大,这里轮不得你插嘴。” “可是,在坐的大家年轻有为。”年轻人桀骜不驯地撅起嘴。 “年轻有为?你若是和卡尔那小子一样也就罢了。你才十四岁,这可是你的第一战。” “却能成就我的光荣。”年轻人依旧昂着下巴。 “也罢。依我看敌人并不傻,更务实地看我们修造的外墙过长不便于防守,恰恰是内城坚不可摧。不要质疑我的话,在这里唯有我这个老人能帮助你们这群臭小子成为守卫堡垒的英雄。” 一群年轻人辩论是断然辩不过吃过见过的耶灵格,他们有着五花八门的想法,唯独没有怯战之意。毕竟到现在,这群北方下来的年轻人没有一人战死,反观昨日的作战不过是一群善射的工兵如狩猎一般反制敌人,打仗犹如游戏,有何可怕的? 在年轻人的嘴里,无论敌人有一千个还是一万个,要杀死这么多敌人只要条件成熟不是大问题。至于敌人可能攻破堡垒,年轻人不觉得这是可能,唯有耶灵格和少数精锐嚷嚷着可能性,显得成了异类。 雾气逐渐散去,害于浓雾屹立于战场上的两军都对对方抱有极大的警惕,生怕对方首先偷袭,结果便是阳光照得浓雾完全消散,彼此才注意到双方已经紧张对峙了好一阵子。 阳光出来了,却不是晴空万里。 天空灰蒙蒙的,太阳的真身时隐时现 ,大部分时间俨然化作云层中一小片的“发光斑块”。 一面又一面旗帜在城墙上飘扬,内城中最高的建筑一面硕大的罗斯旗格外耀眼。 它们一如既往地成为最佳“挑衅之物”,气得瓦季姆格外愤恨,恰恰也是这些旗帜使得斯摩棱斯克军的士气逐渐高涨。 但是,今日并没有血战。 城外的大军在瓦季姆的命令下,所有的皮鼓组织起来,制造大动静吸引罗斯人登城围观。 斯摩棱斯克大军学着瓦良格人的模样,将他们自制的圆盾互相堆叠嵌套,多是五六十人为一组,以大量盾墙的方式整齐与杂乱并存的向堡垒东门推进。 乍一看他们就是相处了攻城的新点子。 耶灵格与伙计们又聚集在东门,由于兵力绝对空虚,现在就只有屈指可数的战士待在内城。留守内城的人并非无事可做,有人干脆站在房顶,靠着自己的好视力观摩敌人动向,也观摩西德维纳河的河道确保敌人不会偷袭。 耶灵格做好了备案,所谓主要物资已经集中在内城,外城的房舍虽多尽是一些宿舍与空谷仓,内城一座大门敞开,就是确保一旦外城出了茬子,兄弟们能麻利地撤到内城继续抵抗,也是更凶狠的抵抗。 老头子头顶眼罩蝴蝶盔,磨得锃光瓦亮的头盔在城墙上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