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 留里克轻轻抬头,那是一张年轻又慈祥的脸,比起她第一次生育时,这张脸圆润了不少。 “你……继续平躺吧。让我再听听。” “听什么?” “孩子的心跳。” “听这个干什么?我又听不到。”兰娜微微 鼓起嘴巴:“这孩子时不时踢我一下,总是弄得我反胃。这小子和奥斯本一样,以后也是个顽皮的男孩。” “男孩?”留里克警觉得抬起头。 “肯定是男孩。我可是去芙蕾雅神处祈祷过的。再说,他踢我那么厉害,当然是男孩。” “嘿嘿,就怕是个女孩。听着,诸神有时候也会开个小玩笑。” “嘁,我拜谒的是芙蕾雅神,又不是洛基。”兰娜的确心生一丝不悦,于心她的确更喜欢儿子。 有些话她身为王后也不敢说出来,所谓诸神讲下了奇迹,除了露米娅生育了第一个女孩维莉卡,留里克的所有妻妾生下的都是儿子。 罗斯的王子太多了,若非诸神的安排很难说得过去。 既然是这样的局面,储君奥斯本虽被设立崇高地位,他未来真的能镇得住铺天盖地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吗。 斯韦特兰娜最相信同胞血亲,只有自己继续生下儿子,才能在未来继续稳固太子的地位。 留里克的一只耳朵依旧贴在兰娜的肚皮,低语道:“还是做好两手准备。你喜欢儿子,我也喜欢。倘若这是个女儿我就更喜欢了。” “咦?为何?” “因为……我的儿子已经太多了。也许他们现在需要一个妹妹,哈哈。” “很好笑吗?我笑不出来。”兰娜深深呼吁口气:“就看诸神的安排,看看神如何对待你。” 恰是因为接受了留里克的亲自教育,她才意识到生男生 女是男人来左右的。 留里克却将之定义为“神的安排”,女人提供孩子恒定的一半,男人则在诸神安排下确定另一半。 这很反知觉,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孩子的性别由女人决定。无论是否接受过教育是否明白真相,她们照样去神庙拜谒芙蕾雅,祈祷顺利分娩,祈祷生一个儿子。 因为生下一个儿子再抚养他长大有着极为巨大的利益价值。信仰芙蕾雅者的家庭几乎都有着出人当兵的义务,它是义务更是福利。 现在的局面是一家出两个儿子当兵也不稀奇,罗斯军素有充分后勤保障制度,甚至一些掌握药剂的祭司随军行动,伤兵的存活率极高。 罗斯在从一个胜利步入另一个胜利,家中一个男子参军,才有资格分享巨额战争红利。 十多年来都是如此,以至于形成一种文化——没有任何时代如现在这般,老罗斯、瑞典、斯拉夫母亲们迫切希望生育更多男孩。 身为罗斯顶级贵族的斯韦特兰娜不得不想得更多。 留里克的话也给自己提了个醒。 “不管了。男孩女孩都重要,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这是你的全力。” “也对。”留里克这才缓缓坐起来。 透过粗糙质感的玻璃窗,户外极微弱的光亮由积雪反射放大,窗外是一片幽蓝景象,静谧而又神圣。 留里克挠挠脸:“如果是男孩,就叫他Snou斯诺劳格,如果是女孩,就叫她Sn o斯诺拉。” 两个名字都是诺斯语的合成词,意思都是“与雪的约定”,公平的说很有瓦良格风采,却与母方的斯拉夫文化没关系。 “也好。”兰娜没有拒绝,又补充:“男孩还要加上sv的后缀。” “女孩就不必了。” “要加。”斯韦特兰娜撑着毯子缓缓做起:“skaya后缀,必须。” “也好。这样你的女儿也会是区别其他兄弟姐妹的存在。看来这件事还需要立法,你的孩子才有权拥有特别后缀。” 王后的提议令人深思,她的一番坚持实在令留里克刮目相看。想来是耳听穆然太多了,看似平凡的本地小贵族女儿的斯韦特兰娜,也有临朝称制的潜力。 罗斯有一把剑一把盾,剑是老罗斯部族的血缘后裔们,盾则是伊尔门湖如今实力最强的白树庄园。 王后和她的娘家势力的存在是罗斯稳定的基石,此地是罗斯的大粮仓,是纺织品主要产地,倘若没有这里人的支持,罗斯就没有财力物力去打大规模战争。 外戚势力对现在的罗斯极为重要,至于未来……目前可没理由多想。 既然她都坐正了身子,留里克旋即把脸凑了获取,就在兰娜脸颊轻吻一次,一脸的胡须可是弄得满脸有些痒。 “等我结束了法兰克远征,说不定都是844年了。到时候这个孩子也断奶了,我们……” “还要等那么久?又是一整年的远征?”兰娜 早有预估,而今留里克说出口,想到未来自己真的空落落的。 “为了我们的王国,这是我的宿命。击碎法兰克的荣耀,我们的罗斯至少和他们平起平坐。这样……你的地位就更高了。” “嗯。”兰娜笑意盎然得点点头,牢记着丈夫给孩子取的两个名字,没有再多言。 自这次夜里密谈后,斯韦特兰娜终于迎来了最后阶段。 此时冬季最后一场降雪已经结束,气候回暖的速度超乎想象,自然大地解冻的速度也令人绝望。 伊尔门湖的几乎所有区域已不能安全得凿冰钓鱼,湖面成片的冰块不断膨胀化作小冰块。 冰块其实并不小,它们在水力搬运下涌入沃尔霍夫河,在每天都在变得更汹涌的河水中向着拉多加湖搬运。 欢迎来到儒略历四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