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出来,神情镇定,“肯定是你哪里没做对,他才不开心的。” “是吗?” 江雪寒想起傍晚的温香、傍晚的柳树,和傍晚的自己,心中忽然打了个突。 他闭上嘴,立即上了另一辆车 。 驾—— 两辆马车同时起飞。 望着扑面而来的云气, ▣()_▣, 对不起啦,不过,稍微拉远一点距离,对我们都好。 这样的话…… 假如将来真有一天,她保不住自己的伪装,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来自兰因会、抱着要害他的目的,到那个时候,他至少不用太过失望。 而另一头,乔逢雪坐在车内,始终沉默不语。江雪寒和他说话,他就淡淡一笑,仿佛在听,其实一直走神。 他想: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而现在,她竟更宁愿和雪寒说话。 是发觉雪寒那摇摆的心思了?她怎么不想想,这样心思摇摆之人,又何必考虑! 不,还是说…… 她察觉什么了? 是凌言冰的事,果然他做得太突兀?还是其他哪里的细节没做好? 乔逢雪反复揣测,都没有结论。最后,他只能无奈一笑:是啊,她仰慕的一直是那个温柔高洁、心怀众生的表兄。所以…… 这个兄长,他还要设法当得更好一些,才好。 * 商挽琴并不知道,乔逢雪也在思绪起伏。 至于她自己那些思绪…… 对不起,上车后不久,她就给忘了。 她光记得一个“我要和乔逢雪保持点距离”的结论,至于那些纠结的、自嘲的、不无伤感的小心思,她基本忘了个干干净净。 没办法呀,会一直沉浸在情绪内耗中的人,早就被兰因会的养蛊式教育碾成渣渣了。如果不学会迅速抛开情绪,她没可能活着坐在这里。 而既然她现在活生生、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还能扒着车边缘往下看,她就看得津津有味,将“活在当下”四个字贯彻了个十足十。 落月山庄的车很古老,四面透风,但实际上,风是吹不进来的。车里明显刻了阵法,温度宜人。 车飞在天上,和云雾挨得很近,但并没有离天空更近。 商挽琴抬着头,很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天空,琢磨了好一会儿:这个世界也是地球吗?外面也是宇宙太空吗?如果能造出火箭啥的,是不是也有可能核平兰因会? ……可恨上辈子是个文科生! 她研究完天空,又去研究地理。她试着观察路线,想看看落月山庄究竟在哪里。但很可惜,地面全是黑沉沉一片。没有电的世界里,夜晚的大地是纯粹的黑色。 商挽琴趴在车边,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上辈子看过的“夜晚城市灯光图”,那些明亮的灯光如星球的呼吸,璀璨地昭示城市和人类的存在。 不像这里,只有黑暗和黑暗中的恶鬼。这个世界里,人类多么渺小和脆弱。 她看着看着,渐渐怔怔起来。 “表兄,你有没有见过……” 她想说什么,回头看见车内无人,才想起来,乔逢雪在另一辆车上。整个车厢里,除了她,就是一只呼呼大睡的银色小鸟 ,睡得还吧唧吧唧嘴,再翻个身。 商挽琴看着空空的车厢,看了好一会儿。 最近几个月,他们都住一个院子,天天都能见面、说话。她好像有点习惯了,无论什么都和他分享一下。 分享……以前是不是有谁说过,分享是情感的开始? 商挽琴笑了笑,有点得意地想:嗯,果然拉开距离是正确的。差一点点,她又要不知不觉陷进去啦。能悬崖勒马,不愧是她! * 落月山庄竟然是一座岛。 而且,是悬浮在半空的岛。 这么说可能有点太夸张,实际上,它更像是一大块岩石,略略悬浮在山顶上。岩石上建筑群立,飞瀑如练,间或缀着大大小小的池塘,其中生有莲花无数,美轮美奂。 刚过朔月,今夜月光微渺。但能够想象到,当十五的圆月从落月山庄背后升起,那景象会何等壮丽。 不断有黑马拉着的飞车,从天上降落。 来客不少,全都满口赞扬落月山庄“鬼斧神工、深得天地之妙” “➴()” ,看起来就像悬浮半空。而实际上,这片建筑就是建立在山巅,牢牢坐落在泥土和石头上呢。 这么想着,她就拿胳膊肘碰碰江雪寒,低声笑道:“你看出来没?这里的障眼法……” 还没说完,便听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这里的障眼法用得巧,好似真的悬空浮起。太女,回去之后,不若臣也为太和殿设一座类似阵法,彰显大周威严。” 这道男声低沉,充满了忧郁,让人一听就觉得说话的人十分疲惫。但矛盾的是,他声音里又有一种特别的庄严,令人难以忽视。 另一道柔细女声响起,温顺道:“皇叔说这样好,那就这样做。” 再一看去,就见一名青年男子,身穿深红束身长袍,下摆绣金色龙纹;腰间一条玄黑刺金腰带,挂着一长一短两枚玉佩。他没有戴冠,只将长发松松束在脑后,露出一张忧郁的侧脸。 他身边有一名头戴幂篱的女子,看身形还是少女。她也身着深红长裙,腰坠玉佩,行止优雅。 深红,是大周皇室的颜色。 大周皇室也来了?商挽琴第一次看见皇室中人,不免多看两眼。 忽然,那青年转过脸,也看了来。 和忧郁的声音不同,他竟然有一张极其精致的容貌,堪称艳丽。只不过,那种深深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