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户递过去。 “谢谢你保护我,程姑娘。”她开朗地说,“这蜜饯很好吃,也给你尝尝,今后我们就好好相处罢?” 那捂着脸的姑娘, 轻轻动了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回过头,那双奇大的眼睛透过指缝看过来,仔细盯着她。 “你……不怕我吗?”程镜花喃喃道。 商挽琴奇道:“为什么要怕?虽然千丝楼是很厉害的地方,你年纪轻轻就能当楼主,一定更加厉害,说不定一个能打我十个,但你是来保护我的,对吧?我不怕你的。” “不,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 程镜花嘴唇蠕动一下,缓缓放下手。 “你不觉得……我就像恶鬼一样吗?”她问。 商挽琴一怔,又一笑:“程姑娘想什么呢,虽然我是个半吊子驱鬼人,但也知道恶鬼可怕得很,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哪里像恶鬼了?” “……可爱?” “嗯!”商挽琴趴在窗沿上,笑出自己最阳光的样子,“我觉得你很可爱,像小仓鼠或者小兔子!来吃蜜饯吧,很甜的哦!” 想要挽救遇到渣男的妹子,首先要让她感受到,世界上有人关心她、喜欢她,并不是只有渣男才会爱她——呸呸,那根本不是爱! 程镜花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应了一声,又慌慌张张站起来,再慌慌张张伸手。 快要碰到蜜饯时,她手停下,往后瑟缩。 商挽琴眼疾手快,立即将蜜饯塞过去。她碰到了她的手,冰得出奇,仿佛冰雕雪塑。 程镜花愣愣看着她,然后迟疑低头。最后,她突然转过身,两手攥着那包蜜饯,埋下头,久久不言。 “呃……”商挽琴有点糊涂了,“程姑娘?” “叫……叫我名字就好!可以直接叫我程镜花!”她居然有点带哭腔,“商姑娘,我我我……对不起我还曾经怀疑过你是兰因会的人!我真该死,我太该死了!” 商挽琴:…… 好家伙,这就是千丝楼楼主的实力吗,还真给你说中了。 程镜花还带着哭腔在说:“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我我,我当牛做马、舍生忘死、赴汤蹈、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拼死保护好你的,商姑娘!” 商挽琴:…… 倒也不必如此。 她好像有点明白乔逢雪说的“有些奇怪”是什么意思了。但…… 她无奈地笑起来:“我叫你镜花吧,你也可以叫我挽琴。谢谢你保护我,但我希望你能首先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再来保护我。” 程镜花缓缓扭过头,小心地看着她。 商挽琴伸出手:“握个手吧?这表示我们说好了,今后会好好相处。” 千丝楼楼主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小心翼翼转过来、走过来,又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在商挽琴手指尖轻轻一碰。她紧盯着她们两人相碰的手,似乎在等待什么,最后她惊奇地抬起头。 “商姑娘……你没躲开。”她瞪大眼,“大家都说,我像恶鬼一样冰冷,让人从骨头里瑟缩,所以没人愿意碰我……你,你没 事吧?你真的没事吗?” “哪有那么夸张啊。”商挽琴失笑, 干脆用力握紧她的手, “叫我名字啦!镜花,很高兴认识你。” 程镜花呆呆看着她。 良久,她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应了一声,手却还紧紧抓着商挽琴的指尖。 “你、你好……挽琴。” * 回到金陵城后,商挽琴还发现了另一件事:厉青锋和凌言冰不见了。 乔逢雪表示他也不知情,还主动去问郑医仙。那位医术高明的先生一听,就长吁短叹地表达了一番不满,零零碎碎地说下来,意思可以总结为: ——凌言冰非常惭愧自己拖累兄弟,坚持离开、回去塞外家中,而厉青锋不忍大哥独自飘零,和他一起离开。 凌言冰那种人,真能这么高尚?都不说高尚了,普通人突然眼瞎,好兄弟刚好愿意收留自己、还拥有天下第一的大夫,也不大可能离开吧。商挽琴深感怀疑。 然而,凌言冰和厉青锋确实不见了。 乔逢雪看上去也很惊讶。 然后,他顶着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硬是追出了城,往西北方向去找,想把凌言冰追回来。 郑医仙被这个不自觉的病人气坏了,吹胡子瞪眼睛,却无可奈何,只能抓着商挽琴苦口婆心:一定要阻止门主啊! 商挽琴也气坏了:怎么非得为个凌言冰呕心沥血呢!她郑重地回答郑医仙:这个不省心的门主就交给我了! 她迅速追上乔逢雪,可他倔起来简直是驴转世的,她拗不过,干脆加入。两个人一起往西北方向追了一天。沿途有不止一人表示,确实看到过形容的那一大一小,但他们却迟迟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 商挽琴便说:“表兄算了,说不定人家故意躲着你呢!” 他背影一动不动,只说:“躲我?为何?” “凌公子本就比不上你,现在遭此一劫,不仅再也追不上你,还要一直被你照顾,或许他自尊受创?”这话商挽琴自己都不大信,讲出来就是将信将疑的口吻。 乔逢雪沉吟着,似乎也充满怀疑,但他伤病未愈,被风吹得咳嗽连连,像一朵随时可能落下枝头的春花,根本没空反驳。 商挽琴拿出水囊,给他递到嘴边。她动作轻柔,语气很强硬:“表兄,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如果再追下去,那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乔逢雪:…… 他咳得更厉害了,末了回头瞪她:“瞎说什么?”有些生气的样子。 商挽琴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