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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在生死前,渺小如斯。
郁汝癸生了火,但大风呼啸,火堆摇曳不止随时会灭。他将人抱进怀里,可她像冰一样难以捂热。他自嘲地笑了笑,许是因为自己亦不温暖吧,抛下一切,逃避一切,却还痴心想要活下去,真是自私自利之极。
他见冯逆之口唇干得起了皮,于是划破皮肉喂了些血给她。
又抱了她好一会儿,见她颈项间不再潺潺流血如注,这才将她横抱着往一处幽静小道上行走。夜色愈发深沉,四下静地只闻她微弱的呼吸声。
绕过一弯后,前面忽然急行奔来一个人。郁汝癸眉尖微蹙,将人放下,解了外衣盖上去又重新抱起来。
“唉,唉?啊?”来人似乎颇为激动,又是笑,又是羞,口不择言道:“公子,你这……这是,哎呀我的好公子啊,恭喜恭喜啊。”
极耳赤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就说,宿命之毒必然要宿命之人方可得解。这因缘际会是很奇妙的东西,不管千里万里,都必然会遇见。”
他捂住眼,这等春光自然不可多看。
郁汝癸缓慢地在前走着,极耳赤垂着头在后跟着。显然这里他们极为熟悉,也是,这里是率然一族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极耳赤喋喋不休,像个操碎了心的大妈。“这可终于有解了,公子啊,待小姐醒来,咱们就按照族内规矩给您完婚。日后若诞下小小公子,还不知道多有趣呢。”他偷偷摸摸抹把脸,泪眼婆娑。
曾经以为青面公子此生不仅被毒折磨要英年早逝,没成想,柳暗花明,竟还能有后!
苍天有眼啊!
郁汝癸说得极为平静,“叫巫医准备好,替她疗伤。”
“啊?这种事怎么好叫巫医来……我叫小可爱帮忙给她擦一擦身子。”他说着飞快看了那二人一眼,这才觉出不对来。
这血是不是太多了些?从始至终一声不吭,年轻人,玩,玩这么大吗?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惊破天地的枭啼。
与此同时,冯逆之终于睁开了眼。
“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