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真切,可荒谬的地方就在这里。
活了十几年,扶锦根本不知晓自己有颗红痣,莫须有的东西是怎么说出口的。
猛然间,扶锦回想起,自己离开呼廷元屋子时,那极为怪异的摸头,若是那时呼廷元下手,“送”了自己一颗痣,连带着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也说的通了。
蒲布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转变着颜色,如同变戏法一般,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像极了秋日里瑟瑟发抖的杏叶。
蒲布淑便是捏定扶锦年少,才敢信口胡诌,可没想到来了个比自己还能瞎说的,偏偏一屋子的人都相信那人的话,着实是气死个人。
涂满口脂的唇瓣,来回张开又闭上,最终在身旁心腹的劝说下,蒲布淑恶狠狠的剜了扶锦和祭司一眼,随即在心腹的搀扶下,颤颤悠悠的出了屋子。
“大妃娘娘宽厚大量,说了让你们安心养伤,还不谢过娘娘。”越桃抓住空子,趁着蒲布淑还未走远,大声的说道。
注意到越桃的动作,扶锦眼中发光冲着越桃挑了个眉,真是奇怪,换了个地方生活,小姑娘的脑子都好用了,真是神奇。
接受到扶锦的笑,越桃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脸倒是率先红了,这样的效果是涂数十层胭脂都出不来的效果,连带着耳垂都是娇艳欲滴的。
虽看不到蒲布淑的表情,但仅凭着方才的场景,那个嘴脸已然出现在众人脑海中了。
“多谢祭司。”
蒲布淑的离去,总算是给了扶锦道谢的机会。
到底是女子的宫帐,扶锦边同祭司道谢,一边指引着祭司走出门外。
听到扶锦的话,祭司口中发出爽朗的笑声:“王妃娘娘,咱们素昧相识,只是草草一面,你要谢也不是谢我啊,我就是个走过场的。”
话都说到这般程度了,扶锦也清楚了,眼前这人便是呼廷元为自己搬来的救兵。
“小元托人给我带话,我紧赶慢赶便来了,幸好那人没动手,不过能和那人直面相对,你的胆子也真是大啊。”
“您的意思我明白,可还是要谢您。”扶锦轻声细语的说道:“他,也是要谢的。”
“好了不同你说了,我屋子里还做着法事呢,咱们有时间再聊。”匆匆撂下几句话,祭司便小跑着走了。
扶锦怀揣着疑虑,再次返回到帐子里,经过许久的唇枪舌战,在此期间姜叔的都便没有歇着的时候,此时屋子中的女人们都包扎好了。
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棉帕,细细擦拭着头上的汗水,姜叔缓缓说道:“这些人伤口都上过药了,她们的伤位置虽不同,但大致都是一致的,有些是被烟斗给烫的,更多的是被沾了盐水的鞭子给抽的,伤口不怎么严重,更多的皆是不给医治,伤口都是被拖久了,才这般严重。”
记好姜叔的叮嘱,送走了姜叔后,众人才算轻松了一阵。
扶锦用手扶着自己的脖颈,不过才半天事情便这般多,忙活到这么晚,脖子都要断掉了。
不等扶锦多喘口气,屋子中躺着修养的女子,一个个都强撑着身子起来,各个都瘦的皮包骨,可想先前的日子是何等生活。
人堆中有人想要讲话,却因许久未进水,丝毫的声音都发不出。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我们必定报答。”躺在床榻上为首的女子,小心翼翼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说这话时,众人内心也是极为没底的,毕竟都是些女人,老的老小的小,能够帮到王妃什么呢?
躺在床榻上时,也是极为小心谨慎,生怕将床榻和屋子给搞乱了。
扶锦拿出丝帕,从桌案上拿起茶盏,用茶盏中的水将丝帕湿润,提着裙摆走至床榻前,轻抬起女子的下颌,小心将丝帕敷在唇瓣上,好让嘴巴得到湿润,不会过于难受。
“你叫什么啊?今年多大了?”
“奴叫奈乐,年十七。”因着有丝帕的缘故,话语说出口有些含糊。
“我将你们夺过来,便不会让你们回去,待你们伤好些,便想法子给你们安排轻松些的事务,有了事情干,她们总不能说其他。”
扶锦的话,如同定心丸一般,让屋中所有人都安定了下来。
“只要不让我们回去,我们当牛做马,苦点累点都没关系的。”奈乐激动的说道,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紧握着扶锦的双手,眼神中满是惧意。
家于旁人来说是温馨安宁的存在,可对这些活在底层的女子而言,何尝不是地狱阎罗般会吃人的存在。
扶锦本想开口询问状况,看着她们的神情,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放心,一定不会的,我不会放弃你们,你们亦是不要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