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这边难得下一次雨,小雨淅淅沥沥的,街景每一处都是细腻的潮湿,水汽也调皮,随着开门关门之际进入屋中,透着一种夏天尾巴的腻热感。
温凌漾早早起了床准备去吃份早餐,谁知温觉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那也好,懒得动了,回房间躺下百无聊赖起来。
雨丝轻柔地拍着窗户,声音似猫挠般,温凌漾把昨晚拍的视频看了又看,特别是大屏幕那个梨涡笑最惹眼,笑得有点让人心痒痒的,怎么以前没注意到有这么好看,他好像也经常笑吧……
剪完视频后就自顾自摆弄着相机,窗外传来小鸟叽叽喳喳的欢娱,雨停了有一会儿了,听颜诗淮说过嶙阳路那边每家每户都种了烂漫的花,雨天应该别有一番风味,索性起身披上一件薄外套准备出门,里面是一件白色及膝睡裙,反正回来就躺床的没多在意。
嶙阳路果然是一派洞天,无论是盆摘还是高大无比的花树都是艳丽至极,花束或大或小还散发着迷人的馨香。花瓣混着雨水翩然落下的样子连同滴着水珠的树叶都一并拍进了相机里,温凌漾一手撑伞一手端相机,见到好看的就驻足拍下来,雨时大时小的,有时像酣畅淋漓,有时像嘤嘤咽咽哭泣。
这边不及迦南老巷热闹,倒是有一家台球室不少吵闹声,里边汇集很多台球爱好者,时不时有砰砰作响的台球撞击声,屋檐滴着水,进门处已经湿了一片,一个少年蹲在地上抚摸着狗狗。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T配着黑色短裤,袖子被胡乱地卷起来,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遒劲,脚上穿的拖鞋,话说今天天气转凉,他像是不受干扰反而还嫌热。
少年两只手捏着绳子,面对着小狗在念叨什么,头发软软的,皮肤白皙,特别干净的少年感,狗狗养得很好,块头壮实,毛发是极致的黑白色,蹲在地上跟他齐头高。
他转头看雨,她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雨中短暂交叠后互相笑起来。
温凌漾收好伞朝外晃着水滴,小狗嗷叫一声看过来,少年却没有起来的意思,而是蹲在地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懒懒地拖着嗓音道。
“漾漾啊,这么巧。”
“刚好路过,话说你咋在这?还有小狗。”温凌漾把伞靠在门边就伸手试探地抚摸了一下小狗,林唯洲起身把狗绳套在手腕上叉着腰,睨了眼摇尾巴讨摸的狗。
“问他,一大早讨遛忘带伞了。”
温凌漾忍不住笑他,“那看来你在这等挺久了。”
“那不然,你少摸,等会这王八蛋赖上你了我可管不着。”
“哦?赖上了就带回去做狗肉煲咯。”
“这么狠心?”
“那你把头伸过来,我摸回去,它就赖上你。”
见她伸出手,林唯洲没忍住咳,要是给她这么一摸……想想就像狗,他抱臂像看傻子一样打量了会,“我头可不兴摸。”
“阿洲,女朋友啊?这么纯。”
一个男生探出头来打趣道,林唯洲就朝他视线处一挡,连温凌漾都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人。
“不是,是大救星,”林唯洲瞥了眼男生就转过来,“所以能送我一程么?”
“当然可以,你开个价。”
“一杯现打柠檬水成不成?”
“不喝白不喝,住哪?”
“住的迦南老巷17号。”
这会儿把地址都告诉人家咯,啧。
温凌漾撑着伞遮他出去,白裙少女和白衣少年一同站在透明的伞下面,是有点浪漫可言的,可那个沾沾自喜的人却被绳子绊了一下,哦,原来是小狗不肯跟着出来,犟着往后拽着绳子连毛脸都缩成一团,有点棘手。
“它会被淋,你要不抱着它?”
温凌漾把话说出来才觉得怪,这么大一只哈士奇抱起来走回家绝对够呛,所以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话不能说太满,总有人有好胜心。
“实在不行的话,我陪你等雨停吧。”
“我没少抱它。”
林唯洲那该死的好胜心一下被点燃,垮回屋檐下一把抱起挣扎的七八十斤的“小狗”,白色衣服上已经完美落下几抹黑色污渍,等它适应的差不多就转回伞下,温凌漾不敢再说胡话了,不动声色把伞举得老高,生怕这俩被淋到似的。
林唯洲看着她一副滑稽样忍不住笑,又咳了几声一本正经道,“我淋没事,挡着点吞金兽。”
温凌漾也恍然大悟,“是哦,狗生病一千,人一百。”
“可不,我以后当兽医去。”
“万一是庸医呢?”
“尚未努力之事不可轻易下定论。”
“也是,你这么万能,感觉你会挺多。”
瞧瞧,她又夸了,林唯洲无奈撇撇嘴道,“没有,也就是张口说句话的事。”
“真佩服你,把这家伙养得这么好。”
“老烧钱了,本来已经送回老家那边,谁知道它一进门就打碎了好几个花瓶。”
林唯洲撒气似的往狗头上拍了拍,木拉嘎特别智慧地嚎叫几声咬住他的手,吵吵嚷嚷的,温凌漾一路笑,哈士奇果然还是得看别人养。
两人走路是一点默契都没有,特别滑稽,不是林唯洲被伞打头,就是两人控制不住撞在一起,笑点低的人已经控制不住笑出鹅叫了,他把狗往怀里抱紧一点,温凌漾撑伞的手都变得无力。
小雨随风卷进来,脚上的水滴变得冰凉,一阵阵狗味混着不知名洗衣液的味儿一股脑冲上脑门,温凌漾皱了皱眉头,养狗真不容易,回去应该还要洗吧,佩服且服气。
“最近转凉了,记得加衣。”
林唯洲瞥了眼她,女孩子骨架子很小,很单薄的感觉,他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这一刻的真实性。
“我倒没什么,还是看看你自己吧。”温凌漾用手指戳了戳他卷起来的袖子。
“我没来得及换而已。”
终于把人送到楼下,两人刚停下脚就听见楼上传来熟悉到不能的声音。
“漾漾干姐,上来做客好不好?”
林倾杨把手伸出护栏使劲挥着,温凌漾刚想拒绝,他又说了一句,“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