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哑无言,执政不得不将过错揽自身。” 粟名叹息一声,回忆时的场景,再观郑国群臣,怎能不焦心劳思心力憔悴。 “天子封公子珩为侯,并有诸多赏赐。待雍檀归国,公子珩便是名言顺的晋君。君上自以为得计,殊不知行走悬崖边缘。猎场瞒不住,人多杂,晋侯言迟早传出。届时,晋氏族同心戮力,晋国定会起兵。” 粟名凝视郑侯,语气越来越重。 他的如有千钧力,沉沉压向郑侯,迫使他看清现状。 “晋国三军强,天下共知。晋师出有名,天子不会出面,诸侯无立场参战,郑孤立无援,如何抵挡虎狼一般的哀兵?晋孝公时的,莫非君上忘了?” 一番振聋聩,在场氏族无不面露骇然。 郑侯嘴巴开合数次,很反驳粟名言。奈何理智重回大脑,他清楚地意识对方没有说错,字字句句千万确。 “名翁……” 郑侯摆低姿态,如往昔一般请教粟名,希望对方给出良策。 刚刚起头,就见一名侍人从阶下跑来。 侍人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登上台阶时竟然踩空,不慎扑倒磕碰牙齿,张嘴时流出鲜血。 “何惊慌?” 声音在头顶响起,侍人匆忙起身,顾不得下巴和嘴唇剧痛,焦急道:“禀君上,晋出兵,已过泾水!” “什么?!” 冬日出兵,过了泾水? 郑侯及氏族皆大惊失色。 郑侯三两步跨下台阶,一把抓住侍人的领,将他拎了起来,怒声道:“为何这时才来报?!” 侍人双腿软,颤颤巍巍道:“晋军神速,纵兵毁乡邑,一日下城池。县大夫被擒,主簿冒杀出,险些在途中。” 郑侯丢开侍人,转向台阶上的粟名,质问道:“名翁,你劝我守礼,可晋人守礼了吗?” 征伐不出天子,出兵不下战书。 过境破城毁坏乡邑,纵是自称“蛮夷”的楚也未曾有过。 粟名脸色泛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郑侯召来甲士,命看守珍夫人和蛊医,不许两人出殿半步。后率群臣匆匆离开,商讨应敌策略。 甲士守在殿门前,几名侍人走入殿内,移走无头尸,用木盒装起头颅。 珍夫人绕过染血的屏风,走向晋侯停灵处。 她俯身靠近棺椁,指尖擦过晋侯的嘴角,随即跪灵前,将染血的剑奉上灵台。 “君上,再。” 郑侯遍寻不的私印,实则藏在晋侯中。世人敬畏鬼神,何况是一位国君的尸,没人敢轻易触碰。 蛊医捧着香炉走棺椁前,打开炉盖,将燃尽的香灰倒入火盆。 他忠诚安平君,憎恨晋侯。但晋侯已,身为晋国人,他清楚该如何取舍,不惜为国舍命。 室内静悄悄,两人都未作声。 一跪一立,恍如两尊雕像。 风过廊下,涌入敞开的殿门,又自雕窗流出,缠绕孤立在石阶前的老人。 粟名没有跟上郑侯的脚步,而是停留原地,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忽觉寒意蚀骨。 “征伐不出天子,诸侯各行是。战时礼仪不存,杀伐肆无忌惮。” “礼乐崩坏,礼乐崩坏!” 苍老的声音卷入风中,他仰头大笑,大步走下石阶。不慎在宫道上滑倒,爬起时冠坠落,满头银披散,中念念有词,踉踉跄跄行向宫门,状似癫狂。 寒风穿过郑国的都城,呼啸着扑向边地。 飞雪漫天,五百骑风驰电掣,袭向以泾水命名的小城。 暴雪中极容易迷路,这支骑兵却如有神助,顺利穿过荒野,踏过冻结的河床,远远望见矗立在风中的城池。 确定城池方向,智陵拉下蒙脸的布巾,吹响号角。 苍凉的号角声传遍荒野,传递骑士耳中,化作即将起战斗的讯号。 队伍前方,数匹野狼在雪中疾奔。 野狼群中有一批战马,马上男子身材雄壮,右脸纵贯三条爪痕。有他和狼群带路,骑兵才没有迷失方向,在郑地来去自如。 “狼,前方缓行。” 智陵策马追上前,费廉紧随后。 两人都是家族的佼佼者,得父祖重用,率领五甲骑兵先入郑地。 骑兵西出丰城,狼主动请缨为军队带路。 “仆少时遇郑人,逃命躲入林间,和狼群同居数年。狼群识途,仆能携狼为郎君带路。” 因这番,无姓氏的狼受青睐,得以随军征战,在战场上获取战功。 实也证明他所言确实,狼群在雪中为大军引路,从未迷失方向。 “弓!” 智陵和费廉前后越过狼群,后续骑兵如潮水跟进。 号角声随风扩散,向相距十数里的后军传讯,也惊动了泾水城的郑人。 守军爬上土墙,望见雪中驰来的骑兵,登时手脚冰凉。一人回身敲响皮鼓,大声喊道:“晋人来了!” 骑兵神速,眨眼间逼近城下。 泾水城太小,城墙高不过两米,像是一个土墙围起来的村寨。守军没有强弓,只能在城头投矛,稀稀落落构不成太大威胁。 反观晋骑,一人双马,皆佩全甲。 经过几场战斗,骑士加快磨合,彼此配合默契。只要智陵和费廉举起手,骑士就知晓该如何行动。 城头鼓声时断时续,城下的号角声却连绵不绝。 目测城墙高度,推断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