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暂时停笔,侧头看向楚煜。 一人抬首,一人垂眸, 距离近在咫尺,两人却似毫无觉察。亦或是有所觉,但不以为意。 ▊本作者来自远方提醒您最全的《林珩》尽在[格.格党文学],域名▊ “君侯知越国宫廷不稳。五年之内,煜不想腹背受敌。”楚煜单手覆上桌面,手指抵在竹简边缘,恰好有墨珠滑落,擦过指尖碎裂在桌面。 林珩挑了下眉,猜出他的言下之意。 此事不难,五年时间也不算长。 “五年,不纳妾,无子嗣。”一行字落下,正式以盟约成文。 “谢君侯体谅。”楚煜笑意盈盈,解下腰间的金印落在竹简之上。 国太夫人扫两人一眼,仍是不置一词。 在笔落的沙沙声中,时间过得飞快,桌脚的竹简堆成小山。 晋国占据优势,林珩的强势理所应当。楚煜有求于人不假,关乎盟约内容,除非万不得已,同样寸步不让。 国太夫人没有参与其中,却自始至终不曾离开。她是这场盟约的见证者,当由史官秉笔记录到史书之上。 殿外袭来微风,转眼间风力增强,席卷过宫道,卷起几粒未扫净的细沙。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云后爬过闪电,闷雷声在天际炸响。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碎裂在地面,飞溅一团团暗斑。 雨水由疏到密,很快连成一片,串连成烟灰色的帘幕。 冰凉的雨丝飘入回廊,打湿婢女的衣裙,泼洒成不规则的暗色花纹。 模糊的身影穿过宫道,在雨中疾行而来。 缪良举袖遮在头顶,却挡不住落下的雨水。穿过泼洒的雨帘,他很快全身湿通,被浇得透心凉。 马桂落后两步,一样被雨水笼罩。 任凭骤雨打湿全身,他始终牢牢护着怀中的木盒,里面是魏国商人的口供以及仿造的小弩。 “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两人大步登上台阶,抹去脸上的雨水,拧了拧湿透的袖摆。 这副模样入殿实在无礼,事情紧急又不能耽搁,两人合计一番,扬声在殿外禀报。 “仆有要事禀报君上。”马桂喉咙干涩,声音有些沙哑。他一夜没睡,眼底爬满血丝,眼下挂上青黑,样子更显阴森。 廊下的侍人下意识远离他,实在不能走也会低下头,压下所有好奇心。 声音传入殿内,林珩恰好停下笔,持印章盖到竹简之上。 听出马桂的声音,他皱了下眉,起身行至殿前,亲自打开殿门,询问道:“何事?” “君上,卢成已到宫内,城内抓到魏国奸细,还有这个。”马桂靠近林珩,迅速说明情况。 他的声音极低,别说殿内的国太夫人和楚煜,连近处的缪良也听不真切,仅能捕捉到只言片语,猜出有魏国奸细,却无法推断出全部实情。 “自国内流出?”听完马桂的讲述,林珩看向木盒,目光冰冷,眼底凝结冰霜。 “ 回君上, ” “♓(格%格党文学)♓, 甚好。”林珩怒极反笑,压下骤起的杀意,吩咐马桂去换一身干爽的衣物,转身回到殿内,开口向国太夫人告辞。 “此间事毕,尚有政事未理,明日再向大母问安。”一身玄服的晋君浅笑言道,语气温和,窥不出半分嗜血。 国太夫人心知有异却没有赘言,也没有开口挽留。 “风急雨冷,君上多留意。” “大母放心。” 林珩告辞离开,转身走出大殿。 目送他的背影,思及一闪而过的阉仆,楚煜目光微闪,紧跟着起身告辞:“姑大母,天色将晚,煜告辞。” “我让缪良送你出宫。”国太夫人直觉敏锐,看到楚煜脸上细微的变化,有意拦住他,不让他窥出更多端倪。 楚煜笑了笑,垂下目光,接受国太夫人的安排。 “谢姑大母好意。” 殿门外,缪良仍是一身湿袍,听到国太夫人召唤,不敢跨入殿门,恭敬在殿外听宣。 “缪良,送公子煜出宫。” “诺。” 缪良俯身领命,亲自送公子煜离开南殿,一路送到宫门前。 “公子慢行。” 亲眼看着楚煜登上马车,车奴挥鞭行远,他才直起身,望一眼被雨幕遮挡的长街,自言自语道:“春雨贵,暴则成灾。” 几名侍人站在缪良身后,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 正不解时,缪良已经收回视线,转身踏上宫道,原路返回南殿。 “走吧。” “诺。” 压下心中疑惑,侍人跟上缪良的脚步,逐渐消失在雨中。 在几人身后,宫奴合力推动木门,门轴转动的声音掩埋在雨中。 雷声炸裂,鸣声撼天动地。 厚重的木门在雨中合拢,伴随着一声钝响,隔绝宫内外两个世界。 大雨笼罩肃州城,覆盖广阔的平原。雨水成瀑,灰蒙蒙的雨雾被激起,倒悬苍茫大地。 洛水水位迅速上涨,河流奔腾咆哮,浩浩荡荡向东奔去。 河流南岸,一支车队冒雨行进。 车前三马,车身雕刻花纹,工艺精美。护卫穿着短袍,袍外罩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 黑云压顶,白昼犹如黑夜。 一道闪电落下,明光照亮蓑衣下一抹青色,以及护卫腰间细长的佩剑。 “家主,前方即是肃州城。”一名护卫策马靠近车厢,大声说道。 车窗掀开一条缝,看不清车内人的面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