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手,态度坚决:“一定进去。” 卫三将军拗不过他,能小心翼翼地扶他进去。 推开殿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满卫远的口鼻,捂他喘不过气来。 像是妖魔从黑暗里伸出的爪子,从地底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他的脚,让他动弹不。 宫殿昏暗,卫三将军拿出火折子,把蜡烛点起来,这才好一些。 他一手拿烛台,一手扶儿子,两个人往里走。 废帝派人兴建的密室还在里面。 卫远进去过。 那里面暗无天日,墙上挂各式各样恶心人的刑具,用来给废帝提高兴致的。 差一点点,那些东西就被用在卫远身上了。 他紧紧地握父亲的手,一步一步,穿过潮湿阴暗的走廊。 来到最里面的暗室,“吱嘎”一,卫三将军帮他推开门。 卫远朝里面看去。 废帝跟死了似的躺在床榻上,怕碰到伤口,两脚地岔开。 回到这个房间,重看见这个人,卫远耳边,忽然想起许多个音。 “别乱动。” “能被陛下看上,是你的福气。” “你是敢说出去,你爹、你爷爷,朕马上就下旨处死他们。” 卫远迅速捂住耳朵,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脑子里的所音赶走。 父亲连忙扶住他:“远儿?怎么样?出去吧?反正们不急……” 听见卫三将军的音,废帝忽然回过神来,僵硬地转过头去。 是他。 下一秒,卫远挣开父亲的搀扶,猛地冲上前,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这些天来,他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就是在磨这把刀。 他每天都在磨,除了偶尔花点间吃饭睡觉,其他间都在磨刀。 匕首、长剑、长刀、□□,应尽。 他幻想过无数种方法,把这些武器送进皇帝的心口。 真到了这个候,他还是觉,直接送进去最方便。 寒光一闪。 卫远一把按住废帝,第一刀扎偏了,擦废帝的脖子划过去了。 第二刀结结实实地扎在了废帝的肩膀上,扎进骨头里,废帝嚎了一嗓子。 第三刀,直直冲他的心口去。 卫远回过神来,收了力道,刀尖偏了一些。 不能直接杀了,留慢慢凌迟。 废帝抬起头,对上卫远杀气腾腾的眼神,一瞬间,整个人都倒了下去,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怪怪他自己作恶多端。 他把卫远诓骗进宫的候,没想过卫远会怎样。 他杖责卫老将军,把他打成重伤的候,也没想过卫老将军会不会死。 他下令封禁卫府的候,更没想过卫家上下怎么活。 是他欺辱卫远,是他送卫家上下三十三口去死。 卫远为么管他的死活? 反正小公爷说了,交给他们家处置。 卫远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死死地掐废帝的脖子:“凭么?你凭么这么对?!” 卫远像甩开一条死狗一样甩开他,冷道:“父亲,帮把他吊起来。” * 暮色四合。 祝青臣陪萧承安看了一会儿文章。 主是萧承安自己在看,他在旁边吃点心,吃吃睡了一觉。 萧承安把不懂的地方做上记号,等他醒了,就统一问他。 祝青臣在死后被追封为太子太傅过,现在看来,做太傅、做帝师也不难嘛。 皇帝听话,那都不是问题。 傍晚分,他和皇帝学生一同用过晚膳,便准备出宫回家了。 祝青臣独自走在宫道上,两边宫灯亮,巡逻侍卫偶尔经过,宫中气象焕然一。 忽然,他身后人喊他:“小公爷!” 祝青臣回过头,见卫三将军带一个年轻的小公子,正快步朝他走来。 “小公爷。”卫三将军走到他面前,朝他抱了个拳,“您也出宫。” “是。”祝青臣点点头,“刚和殿下用过晚膳,殿下还挑灯夜读,熬不住了,准备回去了。” 卫三将军转过头,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他:“这是的儿子,卫远。” “这是小公爷。他方才还问,小公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嗯。”祝青臣微微颔首,“卫小公子。” 卫远在暗室里报复废帝的候,倒是心狠手辣,一戳一个窟窿。 到了外面,在祝青臣面前,便些拘谨了。 他搓了搓手掌,把手上没擦干净的血迹遮掩住,然后朝祝青臣了个礼:“小公爷。” 卫远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低下头去。 他没见过祝青臣,听父亲说,是一手谋划此事的人,还是亲自擒获废帝、把废帝交到他们手上的人,心中下意识便以为是个狠角色。 父亲和爷爷都对他赞不绝口。 那至少应该长跟他爹一样。 没想到,竟是文人模样。 白白净净、和和气气的,看起来能被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