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夏冬晚被阿春叫醒。她打了个哈欠,仍几个婢女折腾,为她穿衣,梳发。
昨晚因为太激动,她是在很晚的时候才睡着的。然后,她感觉还没有睡几分钟,就被叫起来了。
昨天李氏带来的衣服穿在身上,大小刚刚好。夏冬晚偷偷问一边的阿春好不好看。
阿春没有耽搁一下,就开始点头夸赞。
这几天,夏冬晚早就借铜镜、水面倒影、白的发光的瓷器等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容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张脸美到了极致。
所以阿春这样说的时候,夏冬晚没有丝毫的不相信。
李氏与蒋峥一辆马车,三个兄长和自己一辆马车。
一共三四辆马车,除了他们坐的这两辆,其余马车里面装满了祭祀所需要的酒,礼器。
马车踏过街道的青石板,驶出城门,穿过树林,来到山后。
夏冬晚随着三位兄长下了马车,她随意扫了一眼,看到那几座陵墓后,下意识的垂下了头。
果然,她毕竟不是真的蒋清允,见人家祖宗还是有些怕的。也好在上面没有照片,不然的话,她感觉下一秒就可以原地升天。
将脑里的思绪整理了一下,夏冬晚便抬起了头。
蒋峥目光落在几人身上,然后与一边的李氏对视一眼,走向墓碑。
按照规矩,后人要环绕墓碑哀省三周,如果有草棘和灰尘,要处理干净。以保持干净,做完这些,复位再拜。
等这些做完之后,接下来就是陈祭,把用于祭祀奉献的礼物陈放在墓前,摆设祭祀用的畜牲、水果和酒等馔。
主人蒋峥在最前,以主人以下的顺序其余人开始站位。在一旁阿春的提点下,夏冬晚规规矩矩的站到指定位置。然后开始参拜行深鞠躬礼。
在21世纪,普通人扫墓哪有这么多礼,到处都是礼数,怪不得有个词叫“繁文缛节”。夏冬晚本想着叹口气,突然想到这不合礼数,赶忙收了嘴。
自己现在毕竟在古代,还是遵循一下古代的规矩吧。
下一环节叫降神,就是通过一种仪式,把祖先的神灵从天上请降到墓地来享用祭品。
蒋峥点燃香烛插于墓前香炉里,一边的执事者开酒将酒水注于酒杯中,蒋峥从他手中接过酒杯,双手奉上,口中并说:“恭请蒋氏祖先莅位受祭。”随后将酒洒于地,再拜复位。
初献由蒋峥像祖先神灵敬酒,并且烧纸钱。亚献由李氏,和蒋峥刚才的行为举止一样,只不过不用说辞。终献由子弟,也就是夏冬晚和几个兄长向祖先神灵敬酒烧纸钱,同李氏一样,不用说辞。
三献之后,表明祭祀者“追养继孝”之心,就可以辞别祖先神灵,祭祀者依次诣祖先墓前站立,三拜即退。
最后再撤去摆放在祖先墓前的酒具,不撤其他装饰在墓上的其他物品。
这样扫墓就完成了。
夏冬晚长时间不出家门,一出家门不是跪就是弯腰鞠躬的,她感觉整个人都快瘫在那里了。
要不是阿春和兄长们的提醒,她不知道在哪一步就会走错了。为了这些小心翼翼的提醒不被发现,她全神贯注,一心两用,生怕露了马脚。
好在无事发生。
李氏平日素爱去城外素隐寺烧香拜佛,再加上前些日子蒋清允掉入湖中,李氏一直在府中拜佛求蒋清允平安。扫墓后李氏硬要带着夏冬晚去素隐寺还愿。
蒋峥还有要事没有处理,他和兄长们离开了。夏冬晚和李氏在七八个下人的随从下来到素隐寺。
因为日子特殊,所以素隐寺这里聚集了许多来拜佛的人,有普通的百姓,有商人,也有城中的一些富贵人家,以及像李氏一样的望门贵族。
拜佛这个夏冬晚还是有听说过的。夏冬晚跟在李氏身后,她跨进门槛,看见桌案前的那两张蒲团,见李氏走向蒲团,她也走向蒲团。
李氏脚停在蒲团前,夏冬晚还以为要跪,跟上来的她差点直直跪了上去。
李氏双手正打算合十,余光瞟见自家女儿头矮了一寸,心中大惊,直接空出一只手插进夏冬晚腋下。
“绾绾!”
声音不大,但斥责味十足。
夏冬晚吓的一颤,直起了身子。有些尴尬的回眼看了看李氏,小声开口说:“阿娘,我忘了。”
李氏收回手,无奈道:“跟着做。”
“好。”
李氏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斜向上。站于蒲团之前,两足作八字式,左右足跟距离约二寸左右,足尖距离约八寸。
接着,分右掌向下,按于蒲团中心,左掌不动,双膝跨开,跪于蒲团上。
然后左掌按于蒲团之前左边,右掌从中心移于蒲团之前右边,两掌相离六寸。再以头按于两掌中间的蒲团上。
让两手掌向外边翻转。两手再曲指反转,仍按于蒲团原位。头离蒲团由伏而起。
右掌移喻蒲团中心,左掌跟着离开,合掌置于胸前。右掌用力撑起,合于左掌当胸,此为一拜。
夏冬晚跟着做了六拜,其实三拜就可以了,但是李氏怕她以后忘了,又多做了三拜。
做完之后,李氏并没有着急离开。夏冬晚却很想离开,她要在京城中逛逛,来了这么久,这毕竟是第一次出门。
李氏让她随便走走,不要走的太远,怕一会找不到人。
寺里种满了菩提树,在一颗菩提树下,夏冬晚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正无聊的发呆。
那女子一身素衣,恐怕也是和自己一样,都是扫墓归来。
离得远,夏冬晚看不清楚她的样貌,但是从气质上来看,以及她身边的仆人来看,也是一个大佳闺秀,千金小姐。
夏冬晚还在打量,那女子却已经走向她了。
“蒋家阿妹!?”她声音不低,周围已经有人看向她们了。
夏冬晚愣在原地,还在记忆中死命寻找这个人的痕迹时,一旁的阿春很实事务的低声提醒道:“这个是王家小姐。”
“王姐姐。”夏冬晚也装作很惊奇的样子迎了上去,“我刚才在那里打量着,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