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大掌柜!”几人马上解下来具女尸,几条油光水滑的狼露出黄澄澄的犬牙撕扯得血水四溅。戈舒夜不禁心中胆寒,直想吐。
恐惧。
恐惧使你厌恶。
恐惧使你失去勇气。
沈芸微微朝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看着,看着这一切,如果我能是豺狼,而你是鱼肉!
“嗯?左大掌柜有何见教?”
“我有一方,不知大小姐可曾听过,外族娘儿们,信那个什么莲花王女,听说喝她们的血、吃她们的肉可以延年益寿。弟兄们今日正好遇上,不试白不试。”左昭耀武扬威地说。
“大掌柜的,刚还见她们在施粥治病,陕甘绿林联盟向来恩义分明,善有善报,不做这种剖心挖肝的。”
“哎,她们那粥我喝过,腥乎乎的,不定有毒呢;她们身上腥臊,也不定有毒呢。先拖一个喂狼。”左昭道。
真恶心,为什么这样的人也能纳入联盟?戈舒夜左右看看,似乎有些不安藏在寂静背后。
“大掌柜姓左,祖上是洮州人吗?洮州人仁义为本,昆仑台掌门左老前辈,那可是德高望重深明天道轮回之人。”
“啊?啊,我们一村都姓左,哪有什么天理讨教——快扔。”左昭冷笑,不耐烦地说。那藏女突然站起来,口中诅咒着。
“她说什么?”左昭问黄半仙。
黄半仙支支吾吾地说:“她说莲,莲花王女会为她报仇的。”
嗷呜——一声狼嚎,圈里的狼突然静了下来,竖耳静听。
嗷呜——不止一只,三三两两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发出来,包围着狼粪山。
嗷呜——就像一场盛宴前的大合唱,被刀逼着跪在篝火前的其中一个藏女突然击开刀镬站起来,颈上一串翠蓝包金的瑟瑟项链如同星星一样发光,眼中翻白,高声唱念!
顺从的狼翻身跃出一哄而上!见汉人就撕。附近有个破谷仓,众人以却邪阵抵御狼群,且战退入,一进谷仓,各人就近躲避,沈芸护住戈舒夜一跃而起蹿到土垛顶上躲避,狼群立马包围了土垛。
“在他人向你举恶意的刀前,你不可杀人!”在土匪凄厉的哭叫声中,她高声念道。
“与人交合不可逆人的意!不可掳掠妇女!”狼从窗口、洞口、每个缝隙涌进来,好像无穷无尽似的。
“他人的钱财,若是为了救命、活命,可取,但你须还,否则就仍归玛门。”左昭恃着武艺高强连斫几头疯狼。
“只要是你不想承受的,就不要强与人,因为那恶必返还在你身上!”小喽啰大都逃窜殆尽,其余横七竖八倒毙地上,最后只左昭、熊老黑与黄半仙跳在窝棚高处抵挡着,几具狼尸横七竖八地倒着,群狼很聪明,也不再强攻,只围着他们狺狺而吠。
那藏女双手一甩,手中一枝一人展臂那么长(一米八左右)的紫铜鎏金攒花八宝蒜头双头杖,蒜头的最尖端是两颗小小的紫色金刚石。她先指了一下熊老黑,群狼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人类,你可知罪么?”
熊老黑亡命之徒,也不是没有胆色的,一咬牙:“罪个屁!贼婆娘,吃你熊爷爷一刀!”藏女不慌不忙,站定,单臂把熟铜杖抡舞起来如同一个大轮,看准熊老黑刀路,一搠,“铛”地一声,紫铜杖击得朴刀火花四溅,熊老黑只觉得眼冒金星,虎口、牙齿都酸麻难忍;当当当当又是连着四击,熊老黑走路踉跄起来。那藏女稍一低伏,如同一只雪豹凭空跃起,直蹿到熊老黑背后,伸杖朝他后脑一点,咣当倒地死熊一坨。
众人看得呆了。她往黄半仙一指,黄半仙瞅了瞅左昭,左昭刀眼一眯,示意先下手为强。
黄半仙哆哆嗦嗦地走到藏女面前,听她问道:
“人类,你可知罪么?”
左昭如同一道闪电从被群狼围攻的土垛上、往藏女的背后刺去。
“小心!”几人不禁出声提醒。
藏女把紫金杖向后一横,一个点地侧翻避开了左昭致命刀锋。她盘杖侧头,含膝弓步,双脚慢慢交替踱步,就像一只大猫。
左昭和黄半仙交换眼色,一前一后地飞身击到。先出手的是黄半仙,随着他飞出的还有三颗丧门钉,朝着藏女眼、喉、檀中三处要害飞去,也同时封住了她进攻自己的道路。没想到这藏女根本就不像汉人一样接住或是击打暗器,她往下一伏,身上的氆氇就旋开了暗器,然后向前一扑——黄半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仰面扑在了地上,肚子上一凉。
那藏女甩开腕子上的狼牙放血刀,一滚身躲开左昭背后来的第二刀。
左昭狞笑:“过来,母狗!”
藏女拖着紫金杖,好像突然失去了兴趣,东张西望,并不攻击。
左昭大怒:“受死,畜生!”他一招击出,藏女闪电一样霍地抽身。又是一击,仍被霍然避开,就好像在故意戏耍他一样,仍然东张西望。就在左昭忍耐到达极限之时,藏女突然怒发冲冠,左旋拨开来刀、右旋咣地沉闷击中左昭太阳穴。左昭仰面倒地,手脚抽搐,藏女将紫金杖竖直立在他眉心中央:
“人类,你可知罪么?”
“贱人!母狗——”紫金杖下沉,声音戛然中断。
藏女往倒在地上的几头狼嘴里各塞了几粒药丸,那些狼一个激灵,抖擞毛发站起来。
突然,寨门处传来一阵烟火马嘶,一个女声高叫:“左大掌柜在家吗?我正月红前来拜访,给您带贵客来了!人哪?都死哪儿去啦?哎呦不好,寨门开着,有不测!”
“进去看看!”戈云止的声音,原来是得到密报前来救援。
刚欲退走的藏女又退了回来,伏在草垛边。
“哎呦喂!这怎么回事,啊呀遭了狼灾了啊!”外面女人鬼哭狼嚎地叫。
“他们不能进来。”藏女突然说,看了看几人。
门板一开,嗖嗖嗖几条毛色油亮的头狼水一样蹿出来,戈云止、乔老酒等人的马惊恐地跳起来。跟在头狼后面的是小狼和母狼,一共大约十几只,迅速地消失在地平线的沙山中。一行人手心里都沁出了几丝冷汗。进去,只见到五六具土匪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