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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的鱼尾已经幻化成双脚,且明显洗漱过一番。他坐在上位,抬手请姜繁和谢雁鸣落座。
他笑得很慈蔼,望着落座的谢雁鸣道:“说来,自你拜入衢阳子门下,我还未曾见过你。”
谢雁鸣恭敬地行了个晚辈礼,姜繁见状也跟着行了个礼。
大长老哈哈笑了两声,摆手让她们坐下:“莫要在乎虚礼。这位女郎是?”
他看向姜繁。
谢雁鸣道:“她祖母曾与师父有过渊源,算是我师妹。”
大长老打量了姜繁一眼,称赞道:“好苗子。”
互相寒暄了两句,他沉吟一会儿,进入正题:“龙珠借出去是前朝的时候了,你那时还未出生,你又如何确定你师父已经归还,是你师父亲口与你说过,他已经归还龙珠了吗?”
谢雁鸣摇头,他拿出一封信件递给大长老:“是我师父曾受过一封来自东海鲛族的信件,信里言明鲛族已经收到龙珠。”
大长老诧异一瞬,接过信件查看。
姜繁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当面还的,怎地还需寄信?
她低声与谢雁鸣交谈:“龙珠如此重要的东西,你师父没自己去还?”
谢雁鸣摇头,还未说话,便见大长老黑着脸猛地一拍桌子,水波都荡起几层。
见他们瞧过来,大长老勉强忍下口中的谩骂,看向谢雁鸣:“衢阳子托谁还的?又是谁接收的?”
谢雁鸣回忆了须臾,才从回忆里翻出一个名字:“托薛春还的。”
衢阳子好为人师,却对收徒又要求严格,于是便养成了一个爱教导爱赠书的习惯。
他不轻易收徒,却时常与人论道,发现一些好苗子时,不拘什么类型,只要他能教上两句,他便会凑上去。
姜繁的阿奶姜姮是其中一个,她有些灵性却悟性不够,衢阳子点拨了几句,赠了一堆道家典籍,企图让她入道,可惜她最后去供奉了山神。
薛春也是其中一个,谢雁鸣廷他师父念叨过。
薛春算学极好,原来曾是前朝的将军,因君王猜忌辞官,机缘巧合之下遇上衢阳子。
衢阳子与他一道探讨算学,又赠了一堆书籍,包括薛春非常感兴趣的阵法。
如此,薛春便一朝入道。
龙珠便是他在衢阳子用完后借走了,道是他会顺道归还。薛春曾是将军,打过无数的仗,借龙珠是想为他的战友清除执念,好投胎转世。
他借走后不久,鲛族便传来了信件,其中有鲛族特有的印记,衢阳子便自然认为薛春归还了龙珠。
“你可见过这薛春?”大长老捏着那封信问。
谢雁鸣摇头:“不曾,我只听师父说过,自我有记忆以来,便从未见我师父与他有过来往。”
闻言,大长老指尖摩挲着信,缓缓道:“那我如何能确定,你说的这薛春是真是假?”
他冷哼一声:“龙珠是龙神留给我们的至宝,借给他衢阳子是我相信他的人品,可他衢阳子凭什么转借他人?”
信纸被拍在白玉案上,他动作间掀起的水波荡到谢雁鸣面前。
谢雁鸣抿了抿唇。
“衢阳子自是不该转借,可这信也确是鲛人族印记啊?”姜繁抬手将那水波挥散。
他这话什么意思?不知道薛春是真是假,又信衢阳子的人品,那便是怀疑谢雁鸣了?
她指着案上的信:“为何不先查查是谁送的信?”
“我自是会查。”大长老视线扫过姜繁,沉声道:“龙珠对我鲛族至关重要,如今下落不明,便要请两位在我鲛族多留些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