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铺终于出现了! 原来它一直都在,只是我看不到而已,能将这么多的鬼魂和一间房子隐藏的这么深,胭脂铺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心里虽然极度好奇,但我并没有贸然走过去,而是来到香炉后面,停到排在鬼魂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女人身前。 女人深深地低着,脖子几乎与地面平行,我只能弯着腰侧着头才能看清她的脸,与之前见过的红衣绿衣女人一样,她的脸上涂着浓浓的胭脂,向丧葬行里的纸人一样。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团红线,拉出线头绑在女人手右手的中指上,富余出来的红线向后拽去绑在第二个人右手的中指上… 一个接一个,长长的一只队伍,每个女人右手的中指全被用红线缠住,而且还是同一根红线,整个过程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动一下,可这难得的配合却是让我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看上去很轻松,但做完这一切后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腰也有些发酸。 此时我站在队伍的最后面,面前就是胭脂铺,胭脂铺的是一间风格古朴的房子,青砖石砌,看上去有些年代感,之所以在漆黑的街里看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在门楣匾额的两端挂着两盏白色灯笼… 灯笼里却是泛着绿莹莹的光…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走到木门前刚要敲门,木门却“咯吱”一声自己打开了一条门缝… 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警惕的盯着漆黑的门缝,过了好半天没见到有人出来,这才又往前走了一步把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 “咯吱…”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抹微弱的亮光洒了出来,看上去像是煤油灯的光亮,我眉头一皱,之前明明是黑漆漆的,现在怎么突然有光了? 而且这光不是绿色的,难道房子里有…有活人?! 念头飞快转动,门已经完全展开,一个身姿高挑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门前,我一愣,手不自觉的摸进了背包。 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头发盘在脑后,面容清秀,气质温婉,相比较叶清而言少了一些妩媚动人,却是多了些哀愁。 她嘴角带着笑意凝视着我,我的手慢慢从背包里抽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脸上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敌意和阴鸷,甚至察觉不到半点的邪气。 女人身体微微一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便毫不犹豫的踏步走了进去,环视一周,铺子里地方不大,对面墙上目光所及之处均是用木头打成的小格子,颜色发黑,看上去有些念头了。 这样子像中药店一样,想必木格里装的都是胭脂水粉。 木格外侧是寸尺不多的木质柜台,柜台上摆着有些古朴的小瓷瓶,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家民国时期再普通不过的胭脂铺,可奇怪的是进来这么半天,我却是没有闻到半点胭脂水粉的味道。 女子走到柜台后面对我婉而一笑,轻声道: “客官,小女子这铺子卖的都是些胭脂水粉,怕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吧。”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阴冷,但很真实,一时间我竟有些懵了,想不通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稍微定了定神,笑道: “老板娘你误会了,我来这儿不是为了买东西,我听说你这铺子在胭脂铺街开了很多年,所以特意来和你打听一个人。” “哦?什么人?说来听听。” 女人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块红布擦拭着柜台上的白色小瓷瓶,不过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回事儿,总感觉那白色小瓷瓶好像是越擦越脏,越擦越红。 我顾不上想那么多,忙收回目光说道: “我想打听的人叫陈强,听说他前几日刚来过胭脂铺街。” 女人闻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在擦着那个小瓷瓶,口中却是淡淡的说道: “一个死人而已,客官何必这么在意他?” 我眉头一皱,接着问道: “你杀了他?” “负心薄幸、糟蹋红颜之人,怎能苟活?” 想不到她毫不掩饰的就承认了! “那他的妻子呢?” “看管不好自己的男人,任由其侮辱可怜的女人,她活着何意?” 我攥紧了拳头,语气也冷了下来, “那他的孩子呢?!” 女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把瓷瓶轻轻放在柜台上,盯着我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 “生于这种人家,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人生堪忧,改变一个人远远要难于重造一个人,不如早去投胎的好,你说呢?” 听着她的话,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见我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女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不过客官既然想找他,我倒是可以试着帮你找找看。” “帮我?” 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女人慢慢转过身去,扫视着身前满墙的木格,抬起手轻轻一挥,胭脂铺里的煤油灯骤然一灭,我眼前一黑,连忙警觉起来。 可没几秒钟,煤油灯又再度量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整间铺子都被幽绿所包围。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女人依然背对着我看着眼前的木格,我心中疑惑她到底在看什么,随即也把目光看向墙上的木格,结果这一看我就愣住了! 墙上密密麻麻的木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贴满了照片,而且是黑白色照,就像是一张张的遗照,一眼扫过去照片上的人全都是怒目圆睁,一脸的凶相,仿佛都在盯着我看。 最关键的是这些…都是男人! 这一幕让我瞬间就想到了殡仪馆存放尸体的冷柜,样子简直是如出一辙。 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