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找不到路了?”
彭勇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是王大强,松了口气,点点头。
王大强搓了搓手,露出朴实的笑容:“我也是,要不咱们一块走,也好做个伴?”
彭勇看了眼他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点头同意了。
两人朝着西走了一会儿,看见不远处穿着西装的背影,忍不住眼睛一亮。
不过彭勇不是新人,知道规则有对有错,并没有贸然上前。可比他更快的是王大强,谁也不知道他怎么能跑这么快,在彭勇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走到了西装男身后。
彭勇心口一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捏紧拳头,摆出防御的姿态,以观其变。
可等西装男转过身来,两人都愣住了。那长长的、打着蝴蝶结的舌头在他胸口晃荡,控制不住流下来的涎水,已经把胸前的衬衣都打湿了。
这样的状况,傻子也知道对方有问题。
彭勇反应过来,立刻大喊一声:“快跑!”
顾不上王大强,转身就不见人影。
王大强与西装男面面相觑,脸色格外难看,片刻才调整到恐惧的模样,精准地朝彭勇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天亮了,这一天晚上,所有玩家都回来了。
李如意扫过众人,目光微微一顿,又不着痕迹地移开。见众人虽然疲惫,却依旧防备地等待她离开,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身,给他们留下讨论的时间。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新人还挺有意思的。】
【睡了睡了,我都困死了。】
【你们居然还能睡着?我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李如意才姗姗来迟,叫醒了熟睡的众人。
这一次,跟着她一起的还有黑曜祭司方丛生。
她很礼貌地把主位让给了方丛生,顺便贴心地介绍:“这位就是黑曜祭司方丛生。”
方丛生神色冷峻,眉心三道竖痕,显示出他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饱含的威压,让大家不自觉地绷紧了肌肉。
很难对付的家伙,这是所有人对他的第一印象。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觉得自己作为神眷者地位很高,在我的眼里,你们跟地上的蝼蚁没什么区别。而蝼蚁就更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要去妄想不该有的东西。”
“这只是一次警告,但如果再有人摆不清位置,那我也不会姑息纵容。”
方丛生很清楚,自己的话说的越重,反而越会让李如意无话可说。
说完,他回身对李如意点点头,这才离开。
而此时,施诗与彭勇的拳头都握紧了,那种高高在上、不把神眷者当人看的姿态,他们都在别的祭司身上看到过。
胡禅不屑地撇撇嘴,虽然觉得恶心,但也见怪不怪。只有老鹏尴尬地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剩下三个新人懵懵懂懂,虽然也了解一下神眷者和祭司的矛盾,但身临其境还是不一样。
李如意只当看不见他们的神色,今天他们要做的是放莲花灯。
莲花有四德,一香、二净,三柔软、四可爱。象征着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节操,是非常圣洁、高贵之物。而供灯,代表着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是一种牺牲自我成全大家的智慧。
七月中元节,鬼门打开,无数鬼魂从中游荡而出,莲花灯承载着亲人的祝福,能够帮助鬼魂渡过阴暗的黄泉去投胎转世。
但这里,莲花灯并不是这样的用途,而是为了迎接神明。所以花灯里写的也不是对亲人的思念,全是对神明的虔诚敬畏。
【莲花迎神:
1、请寻找自西向东的岸口,放下莲花灯。
2、当目光所到之处,看不见自己的莲花灯时,请离开岸口。
3、不要长时间盯着水面。
4、如果在莲花灯还能看到时,灯熄灭,请寻找白袍女重新点灯。
5、莲花灯只会是粉色的,不会绿色的。当你发现自己看到的莲花灯是绿色时,立刻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地官赦罪”三遍,方可睁开眼。
6、如果在放莲灯的过程中,有违反上述五条中的任意一条,不要害怕,只需立刻回到大殿,拿上备用的莲花灯,放入河中即可。】
制作莲花灯的工具都已经准备好,先用纸剪出三种不同规格的叶子,每种规格七片。再将熏香蜡烛倒扣,底朝天,点燃蜡烛头,利用蜡烛燃烧时滴下的蜡液,把规格最小的叶片粘在熏香蜡烛底部。
同时,趁着蜡液没有干透,尽快地把一圈叶子全部粘好,剩下的更大片的叶子也按照同样方法,用蜡液粘在熏香蜡烛底下,并和第一次互相形成一定错开的层次。
这并不难,就算是手最笨的王大强,在试了几次后,也做了出来。
接下来,需要用粉色的涂料涂抹莲花的叶片。不是很精通绘画的玩家,就直接涂抹成了粉色。像张灵若和施诗这种有点绘画基础的,则晕染出不同的层次,甚至用更深一抹的色泽,细细地画出花瓣的纹路。
为了以防万一,玩家们都尽可能多做了几个。
等任务都完成,天还没有黑,玩家们也都松了口气,开始对昨天的情况进行复盘。
张灵若、彭勇、王大强分别阐述了自己的遭遇,他们都尽量说得客观一些,以方便大家来判断情况。
胡禅嗤笑一声:“看来这个李如意,十有八九不是真祭司。”
新手祭司除非是个大善人,否则第一场游戏,很有可能会针对神眷者。
虽然没有明说,但祭司对神眷者的苛刻都表明,游戏里一定有某种规定,指向这种有利性。
所以,大部分新人祭司在摸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会选择跟随游戏的指引,更加针对神眷者,这也是神眷者厌恶新人祭司的原因。一旦无法掌控,新人祭司带给他们的将是无尽的灾难。
可李如意不仅没有针对他们,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保护了他们,这与祭司的意志分明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