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身边,睡不着?”庄晏静静看着她。 季云苏掐着掌心。 回来路上她其实已经下定决心,在尽到合约义务的前提下,尽量减少两人相处的机会。 她怕,怕自己越陷越深,怕分开时,会连皮带肉才能拔出来。 可面对庄晏的视线,她又满脑子都是顾虑,怕他误会自己不喜欢。 “我睡姿不好,喜欢翻来覆去,又怕吵着你,所以每晚只能僵着不动,有点难受。”她低声解释,虽是借口,但也是实话。 庄晏有些讶然,旋即却是忍不住一笑。在一起睡了一周多,他竟不知她心里装着这样的困扰。 想到她每晚乖巧地被自己抱在怀里,却又僵着不敢翻身,他心里忽然就一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冰冷的心尖蔓延开。 “我翻身可有吵着你?”他淡笑着问。 季云苏难得见他笑这么明朗的时候,一时有些看呆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 她没见有谁能笑得如他这般好看。 她痴痴地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真好看。” 话一落,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又羞得抿嘴,满脸通红。 庄晏笑容一凝,看着娇羞的她,心里那道不明的情绪,似乎又多了点,控制不住就想笑。 他眉眼不自觉扬起,再问,“我晚上有吵到你吗?” 季云苏回过神,心想,你除了运动的时候,其他时间可规矩了。 她摇摇头,“没有,你不怎么翻身。” “那是因为你睡着了没察觉。”庄晏一贯冰冷的音调,不自觉就缓和了些,“以后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吵不到我。” 季云苏无话可说了。 庄晏一贯是让她先洗漱。季云苏钻进浴室,洗得有些心不在焉,等慢吞吞出来后,已经过去很久。 庄晏已经换了睡袍,靠坐在床头看着她,并未栓紧的睡衣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 季云苏脸色一红,不自在地别开眼,却没看到庄晏看她的眼神已是一片幽暗。 她穿着很简单的吊带连衣睡裙,高高隆起的玉峰,像是罩了一层纱,半真半幻,格外诱人,而只到大腿的裙摆,更是直接露出两条雪白的腿,每走一步,丝制的衣身就缠绕着曼妙的胴体,勾勒出极致诱人的曲线。 庄晏起身,几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 季云苏惊得轻呼,下意识圈紧他的脖颈,有些不解,“怎么了?” “再洗一遍。”庄晏抱着她往浴室去。 因为知道他有泡澡的习惯,季云苏出来时已经在浴缸里放好了水,她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抱着坐进了浴缸里。 季云苏脸色唰地大红,羞得不知所措,手脚都无处安放,又娇又嗔,“衣服都湿了。” 庄晏从后面抱住她,视线越过她瘦削的肩膀,锁骨,最后落在她被打湿的睡衣领上,顿时有一种穿了又没穿的视觉刺激感,体内的欲火被瞬间点燃。 他咬着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边,有些蛊惑,还有一丝质问,“送你的项链,为什么不要?” 季云苏耳朵被咬得有些疼,眼里染上几分湿意,颇有些委屈,“你和沈夏去看婚戒,却又送我项链。”这不是羞辱她吗? 庄晏嘴角噙着一丝笑,贴在她耳边,羽毛似的轻声问:“吃醋了?” 季云苏心里一颤,顿时像被揭开遮羞布似的难堪。 吃醋,她有什么资格吃醋,她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而已,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可即便她一再提醒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看到庄晏和沈夏出双入对的时候,她酸得疼。 他陪沈夏看婚戒,送沈夏珠宝首饰,出入那些她见都没见过的名利场,这让她醋得疯狂,让她羡慕又嫉妒。 可她怎敢表露分毫,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他是不是又得拿出五百万的支票,冷漠提醒她不要肖想呢。 季云苏越想越心酸,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他总能轻而易举蹂躏她的自尊心,让她在道德与私欲的正反拉扯下,被撕裂,难堪到无地自容。 她咬着牙否认,眼里带着一丝狠绝,“没有,我为什么要吃醋,我们之间只是合约关系,我对你又没有非分之想,何来吃醋。” 庄晏富满情欲的眼眸瞬间恢复了几分清醒,眼底一片寒气。 “你对谁有非分之想?李墨白?”他压抑着心里莫名的怒火,冰冷质问。 季云苏咬着唇不说话。 既不在乎,又何必多问。 而她的沉默,落在庄晏的眼里,却成了默认。想到白日李墨白发的那张照片,内心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 他紧紧掐着季云苏的腰,欲望里夹杂着说不清的堵心,一时有些失控。 直到抵达顶端,听着耳边细细的抽泣声,他才恍然醒神。 心里,竟然闪过一丝麻麻的木感,很陌生。 季云苏软倒下去,眼见就要沉下水,幸被庄晏拦腰抱住,才没被呛。 膝盖传来蚂蚁啃食般的刺痛感。 季云苏浑身无力,索性靠在庄晏怀里。 庄晏将她有些凌乱的湿发一点一点理顺。 他的动作很温柔,竟让季云苏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他的爱人。 季云苏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前,听着那尚还快速的心跳,渐渐红了眼睛。 将来有一天,他的心也会这样,为别的女人加快。 一股酸涩自心尖蔓延开,让她不敢再继续深想。 庄晏抱着她从浴缸里出来,将她擦